尽管出了蒋江的事,连队的各项训练依然是正常转,并未受到丝毫影响。晚点名的时候,连长站在队伍前,提前安排明后天的工作:“根据机关的统一安排,全团要组织实弹投掷考核。我们连队是明天上午,我希望大家不要畏惧,按照平时训练的时候正常发挥就可以了。大家还有没有什么疑问的?”全连官兵整齐列队,齐声回答:没有。
第二天,队伍集合完毕,就向后山靶场带去。为了实弹射击和手榴弹投掷等科目的需要,团里专门和地方上协调了一块场地修建靶场。爬上山坡,走过一段杂草地,连队按时带到等待区域。先前已有其他连队的人员正在进行实投。山谷里不时传出手榴弹爆炸的声音。
按照作训股的安排,五连所有人员在一块空地上等待命令。再往前走,是一块小山包,依稀长有几棵树,可以看到远处整个实投的过程,作训股特意在这里摆了几张椅子,供领导观看使用。旁边的路口,摆有一个三角架,上面写着“出发点”三个字。顺着小路往下走,是领弹处,每一名参加实投的官兵,都要从这里领取手榴弹后,再顺着堑壕往前跑50多米,到达投弹点进行投掷。投弹点的四周,还用沙袋堆砌了“凹”字型的深坑,以防出现意外时,紧急避险用。人员投掷结束后,顺着下面的一条小路绕行出来。连长将现场的情况勘察一遍后,回到等待区域,简单跟官兵们作了个介绍。
坐在空地上,大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也当是实投前放松下心情。过了一会,上山的路上,凌风扛着三脚架、肩上背着摄像机,向实投现场这边过来。按照团里的安排,一般有全团性的活动,或者一些重要的训练科目,宣传股都要派人全程照摄像,一是对外宣传之用;二是团队开设了“开路先锋”电视台和自办了小报,需要大量的新闻素材。作为新闻报道员的凌风,免不了在这些场合出现。
看到凌风上来,杨硕对他招了招手,开玩笑地说:“待会给我多弄几个镜头,也让我露露脸。”“就你那老脸,黑不溜秋的,露也是白露,到时候怕只能看见牙齿看不见人。”天天风吹日晒,杨硕早已找不到当初的白皙,倒像是从热带回来的,一变黑,就成了凌风打击他的痛点。“去,给老子滚一边去,别说我认识你。”杨硕抓起一把小石子丢了过去,凌风一散,向小山包跑了过去。
因为实弹投掷有一定的危险性,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组织训练的作训部门就明确要求,除投掷人员和相关保障人员外,其他人员不得下到出发点下面的区域,必须与实投位置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在小山包的位置,因视野比较开阔,杨硕特意在领导就坐的边上,选择了一个适合架设机位的位置,并架起了摄像机,开始拍摄他们实弹投掷的整个过程。
实投在继续,排在五连前面的特务连已经开始投掷,人员陆陆续续地向出发点过去。眼看着马上就要轮到五连投掷了,突然领导就坐的树木边上,围起一群人,人员越聚越多,大家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好像有人受伤了。”不知谁说了一声,坐在空地上的杨硕等人都站了起来,想看个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探着脑袋看,凌风被两名卫生员搀扶着从人群中出来,左胸口已经包裹起三角巾。“不会吧?”杨硕瞪大了双眼,冲了上前去,问道:“什么情况?”“被手榴弹的弹片给打到了。”凌风虚弱地答道。“赶紧让开,我们要赶紧送他下去拍片,看弹片有没有留在里面?”旁边的卫生员腾出手推了推杨硕,扶着凌风向山下走去。
5分钟前,凌风正聚精会神地对着取景框查看摄像情况。特务连的一名兄弟,准备好投掷后,一个侧身就将手榴弹,丢到了投掷点侧边的陡坡上,手榴弹并未朝正前方飞去,而是在陡坡上发生了爆炸。取景框里,凌风只看到投出去的瞬间,并未向刚才一样看到手榴弹在前方发生爆炸。等他听到一声巨响,胸口感觉被什么东西一刺,低头一看,迷彩服已被打穿一口洞,鲜血正从里面哗哗往外冒。凌风用右手一按,就从着卫生员喊道:“卫生员,卫生员,我受伤了。”听到喊声,身边的领导和战友们,都反应过来,对他进行紧急处理。
“有没有其他不适?”卫生员边用三角巾止血,边问道。“左手臂有点麻木感。”凌风回答。卫生员安慰道:“可能压倒神经,别紧张,我们现在就下去。”随后,杨硕就看到了凌风被扶出的镜头。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因为马上就要轮到自己连队投掷了,杨硕本想跟着下去看一看,却被连长给制止了。这种情况,下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杨硕在心里担心起来。出现人员受伤,在场的参谋长赶紧叫停了训练,将刚才出事周围的人员都清理到更远的地方,以防再发生误伤事故。随后,他组织所有未投的人员集中在空地上,拿着一颗手榴弹,在手上左右摇晃,说:“你们千万别紧张,有啥好怕的,你看,这根本没啥事。刚才,那位兄弟一紧张就投偏了,还伤到了别人,我们只要按照要领来,根本没有问题。看我这样左右晃动,它也没有爆嘛,放轻松,不要受影响了。”说完,投弹继续进行,一直到结束也没再发生什么事。
此时,在团卫生队,凌风被送下来后,就直接进了拍片室。军医肖师拿着拍好的片子,对着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