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唐杰直到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郁郁寡欢的回到家,进门才知道王居正的死讯。
听闻死讯的唐杰整个人瞬间垮了下来,王居正一死,整个王家只能他自己来扛了。
身上突然压了一座大山,让唐杰有些喘不过气来。
唐杰扶着王居正的灵柩,想着自己的未来,哭的是稀里哗啦,不知情的人看到后也不禁叹道:“有婿当如此也!”
唐杰和老管家一起主持着王居正的葬礼,王仲禾跪在祖父的灵位前哭的两眼红肿,前来奔丧的人也都叹息的安慰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把王居正埋进了早就备好的祖坟后,唐杰忽然发现王家这座大山虽然压在了自己的肩上,可是自己却成了王家如今唯一的掌舵人。
沉寂多年的唐杰翻身了,在整个王家是说一不二。
而这边的张三也开始行动了起来,这个局已经设了很长时间了,如今唐杰掌控了王家,张三也开始使劲撺掇起唐杰每日流连于那消金窟。
唐杰打的欠条是越来越多,抱着和所有赌徒一样的想法,总是想象自己有一天会赢回来。
终于这一天来了。
以往跟在唐杰屁股后面小心奉承的张三,这回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坐在唐杰面前的时候,唐杰还不知所措。
张三从容不迫的从怀里掏出一沓欠条,每张欠条上都有唐杰的手印,还有他最自豪的行书签字,唐杰这才发现张三把整个王家都摆放在了自己面前,只可惜此时醒悟,已为时晚矣。
“张三你个王八蛋居然设局骗我,我要告你。”唐杰又不是傻子,立马想到自己着了张三的道了,红着脸颤颤巍巍的指着张三喝道。
张三还是那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只不过语气已经不是那么的小心了。
“唐老爷,小人是个王八蛋,您要告也可以,衙门的大门随时都为您开着,可您告了我又能怎样?这上面可是白纸黑字的写着您的大名啊,就算您告到开封府,这欠债还钱的事,还是天经地义啊。”
唐杰刚要反驳,可话刚到嘴边,就被张三打断。
“唐老爷,小人给您一句实在话,您要是识相的话,就早点回家给贵公子找个安身的地方吧。看在咱们关系不错的份上,小人可以给您一天的时间来安顿。”
张三说的很是诚恳,就像一位深交多年的老友在规劝自己好朋友般。
唐杰像见了鬼般盯着张三,就在刚才,他想过张三会张牙舞爪的威胁自己,或者动手,可这时张三得到王家万贯家产的平淡,让唐杰实在感到害怕,有这样心机的人自己怎会是对手?
这张三得有多深的的城府才能喜怒不行于色,还能如此隐忍。
唐杰像一具行尸走肉般回到王家,没有理会一个下人,把自己关在了屋里。
这中间王仲禾听说父亲回来了,也曾去看望,唐杰语重心长的教导了王仲禾他人生最后一堂课后,想起死去的娘子和丈人,又再无颜面对王仲禾,懊悔之下,一条白绫绕横梁,跟随着还没走远的王居正的脚步就去了。
傍晚时分,有下人前来请唐杰去用晚餐,可叫了半天,屋内一直无人应答,下人连忙找来老管家,两人进入屋内才看见尸体都僵硬了的唐杰。
王家的高个子全都倒下了,这个空壳子就落到了王仲禾身上。
此时的王家家主王仲禾正趴在唐杰吐着长长舌头的尸首上痛哭流涕,也不知道哭到了什么时候,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老管家连忙叫了几个下人把王仲禾送回房内歇息,就在老管家把王仲禾送回房里的时候,王家的下人们很快就传起了流言蜚语,说死去唐杰把王家的家产输了个精光,流言像瘟疫般在王家传开。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第二天天还没亮,下人们就陆续偷了主家的值钱物件儿离开了王府,就连王居正生前的黄花梨的大床都被拆卸了。
这时的王仲禾宁愿自己一辈子也不会醒过来,可偏偏又醒了。
早上醒来的他,看着空空的院落,昔日里疼爱自己的丫鬟、仆人都不见了踪影。就在刚才老管家也向他辞行了。
尽管老管家走时把唐杰输掉家产的事告诉了王仲禾,又劝王仲禾跟着他离开太原,去老管家的老家,但王仲禾却两眼无神的站在院子里没有吭气,最终老管家只好摇着头叹着气,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王家的落魄只在一夜之间。这个太原最富有的家族之一,没有折在激烈的同行竞争之中,却折在了一个地痞最俗套的骗局里。
张三昨晚没有睡好,尽管他在唐杰面前表现得很是平淡,但长夜漫漫,张三的双眼怎样也闭不上。想想自家祖上都不曾有过一块完整的银锭,可到了他这辈却得到王家三辈人经营的偌大王家,心中欣喜,翻来覆去的到了五更天才沉沉睡去。
天一亮,张三就早早的带了几个人来到了王家,可终究是迟了一步。
空空的庭院让张三不禁感叹唐杰的办事效率,想不到一晚上的时间,唐杰居然能把整个王家都给散掉,没有一个人索债。
张三闲庭信步的走在自己的院子里,可是越走张三的脸越黑,这王家散的也太空了,就连厨房里的铁锅都让人给端了。
黑脸的张三不高兴了。
唐杰的尸体被好心的老管家放在了连夜买的棺材里。王仲禾两眼无神的跪在棺材前,现在的他已经哭不出来了,这些年他已经哭的太多了,六年前母亲去世时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