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甘美宝那甜美的嗓子正不合宜地扬声大叫。
「对不起……但是……」
「没有但是!」狠狠的截断。「我说过限你一个月内搬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不止了。也就是说你莫视你上司的命令,你辞职吧!」
「我……」杨云垂下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美宝,算了。让杨云在公司住下来也没什幺大不了啊。」
走进会议室,顾言斯在杨云那张摺床躺了下来。
「顾大哥?!」
「老闆?!」
他们一致惊讶的望向他,甘美宝更是顿时尴尬地涨红了脸。
「老闆,被子。」杨云克尽己责的将自己的物品呈上。他在公事上可做的不多,唯有在其他方面略尽绵力了。
「谢谢。」顾言斯不客气的伸手接过,整个人埋在被子下。
他想睡,脑里浮现的画面却不住折腾着他。那不小心沾染在袖口上的粉橙色唇膏,如今正印到某男人的嘴上–––「杨云,那本书,迟些有机会我才还给你。」
「难得老闆喜欢,那是我的荣幸。我还有很多其他的侦探小说,老闆要是需要,请随便拿去。」
他笑。
「不用了。」反正很可能这天过后,他再也见不到她了。「杨云,你之前不是说你家乡特别酿製了一款酒,可以让我嚐一下吗?」
「当然可以。」
「顾大哥?!」
甘美宝担忧的想劝阻,顾言斯却示意她稍安勿躁。
杨云从行李中找了瓶香槟大小的玻璃瓶出来,倒了一小杯给顾言斯。
「不错啊,你们家自己酿的吗?」
他很快的喝完一杯,又再倒了另一杯。
「嗯,我们乡下地方,没什幺外来的好酒,唯有自己酿製了。我们这些平凡人,懂的就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了。」杨云憨直的脸上浮现起一个腼腆的笑容,他不好意思的轻拍自己的脑后勾。
「平凡也没什幺不好啊,最少不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见顾言斯还要再喝,甘美宝紧张的把玻璃杯抢走。
「顾大哥––––––」
「美宝,『他』最近是不是送了一些文件过来,妳拿来让我看一看。」
「顾大哥……」
「去吧,我没事的。难得我有兴趣看一下,妳也想跟『他』有个交代吧。」
甘美宝不情不愿的将玻璃杯交到杨云手上,临行时,她狠狠的瞪着杨云,就盼他懂她的暗示。
但匆匆的把那一大堆文件列印出来后,甘美宝却发现杨云真的不负他的名字所託,晕下晕下的。那一大瓶酒如今就剩下不到五分之一。
「美宝,妳将重点简单的说一下吧。」将那最后的五分一也喝完了后,他说。
「阿波罗找到卡珊卓了,而且更有谣言说卡珊卓已经发出神谕。看来他们的事诸神已料如指掌。」
「是嘛。所以?」
「……」所以,很可能猎人奥瑞恩是命不久矣了。
但这结论,甘美宝没有说出来。
她想不通:爸为什幺还要将这些资料寄给顾大哥,顾大哥已经表明对黑道的事不再理会。就算阿波罗在卡珊卓的协助下,对他们步步进逼,顾大哥也不会出手的。
「神谕?卡珊卓?那是什幺?」杨云不解地问,惹来了甘美宝一记冰冷的目光。
她最讨厌这类无知的男人。
「什幺也不是,不过是一些无聊的希腊神话而已。」
话毕,他离开,没再留下来。
**
就算她已经不要再见到他,他还是想见她。
在她家门外等着,等到九点、十点、十一点,黑漆的街头才终于闪过两团微弱的光圈。
颜雨把车停在公寓的铁闸前,打开车门,还没来得及把轮椅放下,冷不防冰冷的人声教她吓了一跳。
「他为什幺不送妳回来?」
直至认出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急剧的心跳才渐渐放缓。
「是你……?你怎幺又来了?有没有好好休息?感冒好了没有?」
纵使那家伙对她的轻忽仍然令他很生气,她一连串的问题却让他心底泛过了一阵暖流,绷紧的脸庞也稍稍放鬆了。
「好多了。」他说,帮她将轮椅放到车外后,钻进车里就要抱她。
闻到从他身上传出的酒味,秀眉紧蹙。「你喝酒了?」
原本他是不打算回答的,但她抓住了他的手,似乎是他不说话,就不放他离开。
「一点点。」他说。
「笨蛋!」她没好气的骂他。「你病了还喝酒?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你怎幺就不可以像子翔……」某人的名字被强行堵在相接的唇齿间。
按住她的脑后勾,他炽狂的吻她,拒绝听见盘据在她心头的另一个名字。当他们独处时,她是他的,只可以想着他。
藉着酒精发酵,他的舌横蛮地撬开她的牙关,探进她甜美的嘴内,不许她再一次的拒绝他,坚持和她纠缠在一块……
这是一个粗暴的吻,毫不温柔。
他要抺去可能留在她唇瓣上的其他男人的触感,他要她的唇只留下他的味道,只记忆他的温暖。
「嗯……」
在他不让她喘息的吻下,她脸色酡红,因被挑起的情慾而嘤咛出声。脱序的心跳似乎已无法回复原状……
fly
fly的音乐蓦地在心间奏起。这几年,每次听见fly这首歌,她总莫名地心悸,一切都是他的缘故吗?
「在想什幺?」
感觉到她的恍惚,他抽回他的激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