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过来,这出嫁前的夜晚,通晓人事的画册可是要由人讲给新娘子的,当初自己便是由娘亲讲解的,只不过当时心中不如意,加之太过害羞,匆匆听了两句便烦了,如今这宁心瑜出嫁可是要怎么办呢?是要自己出马讲解?还是要婆婆为她讲呢?多半还得自己出马,反正年纪差不了多少,事理还容易说的明白,况她也不是个遇事羞手羞脚的女子,早都能与陆怀瑾做出私订终身的举动来,听这个自然也不会太难堪。
第六十二章
因着月珍的提醒,薛媌早早的便将自己当年出嫁时带着的画册从箱底寻了出来,自然这事儿还是要背着人的,伺候自己的丫头们可都是开始渐解人事了,巧珠更是到了婚嫁的年纪,跟了自己这两年也该给她找个放心的好人家,就不知采青如今还有没有心思进府?
薛媌待见了采青那圆滚滚的身子时便将心里的话又咽了回去,任谁这时候也没法儿张嘴不是?人家都快要生了。不过到底是侍候过薛媌几年的人,明白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为何,笑嘻嘻地说这个落地了就会张罗着再进府侍候小姐的,薛媌听的心中欢喜倒又将衣物首饰赏了些,晚上萧缜回来时她顺口将采青这事儿说了两句,萧缜本略显疲惫的脸上瞬时便有了笑意,看来对她这番举动是极为赞同。
“前儿个在栖凤宫中还见着月珍了,她倒是为宗凝叫屈呢,直说皇上是自做自受。”薛媌这会儿实在忍不住,开始将自己那日在宫中所见所闻尽数说与萧缜听。
“也不能全怪到一个人头上。”萧缜闲适地倒卧在薛媌的腿上,闭起眼睛养神,这几日实在太过忙乱,再过上七八日到了十月初十各州府的策举卷册就会送到京中了,到时指不定又要忙成何种模样呢?
“你这话怎讲?”
“一个巴掌拍不响,重正起初也不过是就此给皇后个教训罢了,谁想会成落得现在这局面。”萧缜这话刚说完便被薛媌大力推搡了一番,他只能不情愿地坐了起来,面色稍沉地看向不体谅自己的妻子,她怎么没一点儿觉得不妥?
薛媌这会儿哪还顾那么多,只想知道这李重正是犯糊涂了不成,给皇后个教训?人家做错什么了?她心里这样想着嘴巴自然也就问了出来。
“宗凝错就错在只把重正当成了皇上。”萧缜这话说的薛媌眉头都皱起来了,李重正可不就是皇上么?还能把他当成什么?
“就知道你和宗凝一样笨。”萧缜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味,象是薛媌笨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似的。
“宗凝哪里笨了?不过就是笨在一心只为皇上着想罢了。”
“她如今这般哪里比得上少年时对重正的一心一意。”
“少年时宗凝如何?”薛媌向来少听萧缜讲起这过往,总觉得他有时是刻意回避,每每不肯说上太多,就象生怕自己追根究底似的,今儿个还真就不能潦草地几句话带过,定要将底细问个清楚才行。
“你又不是才与她相识,怎会不知她少年时何样的举止?”萧缜想把这问题踢还给薛媌,让她自己领悟。
“她那时极少入宫,我就算是见过也记不得了。”薛媌已然想不起当年的宗凝是何等模样了,那神态估摸着应该与前日所见相差不多。“就是对重正很好,困了,想睡了。”萧缜这会儿有所察觉,自己象是有些说多了,连忙做出困倦的形状想就此打住,可也得薛媌甘心罢休才成。
“说完再睡,他两个少年时怎样?宗凝怎就对他很好?”
这一晚萧缜终于抵不过薛媌的软磨硬泡,将自己所知晓的李重正所做之fēng_liú韵事尽数吐露,薛媌自此方知,陶芷如当年的大胆妄为算什么,与宗凝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人家可是早早便与李重正有了夫妻之实,试想皇后娘娘少时就已然令隆兴帝难舍难离了,试问陶芷如怎还有机会将其搬倒?她只怕是但凡有那么一点儿歪心思被李重正知觉都不会有好结果,以后她只能是安分守已才可保住身家性命了。
“你只心里知道就成。”萧缜嘱咐完这句便沉沉地睡了,实在是这些时日太过劳累,若不然也不会让薛媌得意,瞧她那听后的样子,傻呆呆的,真是好笑。
薛媌哪里还会留意萧缜取笑不取笑了,她只觉心里突然间就不是滋味了,隔着半开的床帐看出去,高几上莹润光泽的白玉瓶本还如昨日一样完好,不过就是在烛光跳跃下有些玉色恍惚罢了,但怎么就看着不如以往那般纯净矜贵了呢?看来明儿个还是让人换上那个缠金丝的青翠广口瓶,映着大朵的晚芙蓉看着也热闹喜乐,这房里还能就此添上不少的生气。
萧缜这第二日睁开眼便发觉薛媌神情有些不大对劲,哪有人顶着个青眼圈还神采奕奕的?以往有时被自己缠的紧了早上都会有些恹恹的,这会儿那模样一看就是又没睡好,可怎么还有心思围前围后的伺候自己?甭管她了,劝也不听,还是政务要紧,今日要早些上朝议事呢。
此后的半月薛媌只觉萧缜回来的时辰是越来越晚,策举试后各州的考卷送达到京后他更是有隔三差五留在宫中之时,这下子也好,她得了清闲倒能一心为宁心瑜挑选嫁妆了。
萧缜繁忙之中自然也还想着能与薛媌多些温存之机,只可惜他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