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菟丝子顿时炸了起来,如缭绕的烟雾般直直朝后退去。
趁此当头,我在她耳畔低低道了声,“我来骑马。”将我和她的剑一并捉了,从后面怀住了她的腰,策了马便往前跑,她似是轻轻呼出一口气,微微后仰,轻盈的身子整个朝我怀里靠了过来,我脸上顿时微微泛起热度,差点将正大敌在后的窘境给忘了个干净。
这时候不远处又是几声马匹嘶鸣,见雨霖婞和阿却竟然调转马头过来,阿却手上还提了个包裹,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内里装了些什么。我见状大叫:“你们跑回来作甚?还不快跑!”
雨霖婞却在那边那边大喊:“你们快些跳开,我要扔过去了!”说着,手一把扯过阿却手里的包裹,从中摸出几个黑色的圆球,我见状驱使身下骏马飞速朝她奔去,待到跑到一半的路程,雨霖婞和阿却则打马过来,两人将那几个黑色的圆球一扔,那黑色的球越过我和洛神身旁时,我才瞧见上面正嗤嗤冒着火星子。
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从身后传来,差点没将我的耳朵给震聋了,逼人的热浪霎时追着我的后背而来,被这火焰般热度一烤,我仿佛刚刚从蒸笼里转了一圈,好一会儿之后,便听见雨霖婞格格的娇笑声从身后传来:“哎哟,哈哈,全都死了个干净!”
我抱着洛神跳下马来,将她靠在一旁休息,雨霖婞也下了马,拍着手嘻嘻地靠了过来。我环顾四周,见那原先被无数鬼菟丝子侵袭的地方此时被炸了一个大坑,正嗤嗤朝外冒着白气,顿时明白过来,妖女方才扔的,竟然是几个火球。
这些火球里面藏着火药,点染引线后,就会爆炸,威力十分巨大,怪不得会炸出这么个大坑。
我惊魂甫定道:“这些火球,你哪里弄来的?”
雨霖婞道:“原本准备行囊时就有了,用来应付突发事件。”随即她摸摸头,尴尬一笑:“结果我给忘了,方才逃跑的时候才想起来。”
一时忘了?我脸顿时绿了,几乎连掐死这妖女的心都有了,雨霖婞却在旁撅起嘴,不满地哼了声,“早拿出来和晚拿出来,有什么不同,还不是解决了问题?”
“是啊,解决了问题!”我无奈叹口气,随即掏出治伤的药粉和绷带便要去瞧洛神的伤势,洛神蹙了蹙纤眉,白净的额上微微有些薄汗,衬得她眉间的朱砂越发鲜艳欲滴起来。
我让她将手摊了开来,却发现她凝若羊脂的掌心如今只剩下几道浅浅伤痕,上面的血渍早已凝固,倒像是愈合了很久的摸样。
我先是一愣,随后霎时反应过来,昨晚上将那梦昙花偷偷塞给洛神,待到子夜时分昙花消散,便融进了洛神的体内,而那传说中的梦昙花与书上说的分毫不差,果然是有此加速伤口愈合的奇用,想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
洛神见我忽然自顾自笑了开来,眸中敛着疑惑,直直地望了过来,我急忙敛了笑脸,故作严肃道:“好厉害,你瞧,你伤口就快好了。”
她却是何等冰雪聪明的女子,怎会不知她身体的异变,一双冷静的眸子此时在旁静静地盯着我,惹得我全身一阵不自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教授上课的时候告诉我们菟丝子是一种很萌的寄生植物,各位客官乃们觉得它萌么?(萌你个大头!!)
☆、莫名其妙的泪
她的冰雪眸子太过摄人,似能直直透过我的眼,将我内里给看个一干二净。
我忙低下头去,索性不去瞧,接过一旁雨霖婞递过来的牛皮水袋,倒了些清水到她掌心,将那残留的血渍给一一擦净了。她默默地看着我忙活,最后我取了条白色绷带将那素洁的手轻轻缠了,她垂下眸,盯了那只受伤的手好一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轻声道:“伤口不是就快好了么?不用包扎。”
我道:“无妨,包扎了更稳妥些。”
雨霖婞则抱了肩立在一旁,微微弯下腰,睁着一双的桃花眼瞧了瞧,忽然笑道:“师师,你给死鬼绑的是什么?怎么这般眼熟?”
我一愣,见洛神垂着受伤的手,而那手上面赫然绑着一方白色布条,竟然还绣着熟悉的白鹤压花,却是上次楚王妃陵墓里洛神给我包扎时扯下的衣摆残布,那次之后我便一直随身带着,岂不料今日阴差阳错,倒将这方残布与绷带给弄混了。
我睁大眼,望着洛神安静的眸,窘迫得厉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雨霖婞则朝我摊开手,殇着狐狸眼,促狭笑道:“师师,我的手也被火球给烫伤了,要不你也帮我绑个白布条?没有白布条,就去死鬼身上扯啊!”
我脸霎时被火烧了般地烫,还未等我发作,这绯衣女子却早就笑着跑开去,上了马,马蹄扬起细碎的青苔屑,将我给远远撂到了后面,潮湿的风刮过来,带走了她渐渐飘远的话语:“你俩莫要磨蹭,速速跟上!”
我气得跺脚,这该死的妖女,净会寻人开心!
洛神倒是波澜不惊地走到马旁,将我和她的剑挂在一边,她侧着头,姣好的面容被流泻的墨发遮掩了,从我这个方位望去,只能瞧见她长长的睫毛和精致的侧脸弧线,随即她的手朝后伸了伸,做出要牵我的姿势,我听她淡淡道了声:“来。”
我忙走了过去,见她手上绑着那方残巾,我辨不清是她的手更白些,还是那上面绣着的压底花白些,手却早就捏了她的腕,冰冰凉凉的,摸上去像冬日里红梅枝头上薄薄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