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包拿下来,脱了鞋子,盖好了被子,又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帮她擦拭了一下脸颊和手心。毛巾的热气蒸得她似乎清醒的几分,她却忽然喃喃呓语了起来:
“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你还是那么做了...”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竟然小声呜咽起来,似乎遇见了什么伤心的事,蜷缩着身子,抱紧了身上的被子,仿佛抱紧了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云川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看得出来,苏忆涟应当是个极为自制的人,她的家教很好,也很严格,不是那种随意放纵自己的人,但是她却买醉了。醉酒之后的她,人畜无害,人人都说,酒品体现人品,她醉酒之后,却紧紧抱住了身边的人或物。云川上高中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研究过心理学,一个人在毫无防备下的姿势能够体现她最真实的心理状态。而苏忆涟这种蜷缩身子,紧紧抱着物体的状态,明显地体现了她缺乏安全感的心理。
云川的心似乎被无形中的一只手揪紧了,隐隐作痛。而与此同时,仿佛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涌进了她的心,把她的心涨得满满的。这样的感受,以前从来都没有过。不论是对师父,对蕙蕙,对杜成,她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情绪。她没有去详细思考这情绪意味着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捏紧了手中的毛巾。
第二天一大早,苏忆涟头疼欲裂地起床了。她坐在床上,至少发了一刻钟的呆,努力回想她昨晚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看着自己穿的完好的衣服,床边摆得整整齐齐的那双厚底凉鞋,头疼又加剧了几分。昨晚,漓漓送我回来了吗?她环视房间四周,忽然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保温壶,一个空玻璃杯,还有一个小纸袋,里面似乎装着药。她疑惑地拿起纸袋,看着上面写道:维c泡腾片,放进蜂蜜水里一起喝,能解酒,缓解头疼。陌生的字迹,不认识,她心中更加疑惑了。她又打开保温壶,倒出里面的液体,是还热腾腾的蜂蜜水。她鬼使神差地把一枚泡腾片投进蜂蜜水里,看着它在里面冒出连串的气泡,她忽然抓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童漓漓。
“什么?我没有送你回房啊,更没有为你准备什么泡腾片,蜂蜜水的。你在做梦吗?”
“嘟~~嘟~~”
“喂?喂?”童漓漓在电话那头莫名其妙地注视着手机,这一大早的,苏忆涟是发疯了吧。
“咕咕咕...”苏忆涟一口气把泡腾蜂蜜水喝了下去,温热的感觉流淌全身,头疼也缓解了。神智清明了许多,她的记忆似乎回来了一点。隐约中,记得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还有那人胸前的柔软,嗯,还好,是个女人。然后就是很温暖的怀抱,温热毛巾擦拭的触感还残留在记忆里,那人的五官很模糊,她记不清,光打在她的背后,她的正面全是黑的,她躺在床上,而那人坐在床边,她只能确定她是个短发的女人,而且并不是她认识的人。
一个陌生女人居然送我回房,那也就算了,还帮我脱鞋盖被子,照顾我半天,还大半夜地为我准备蜂蜜水和维c泡腾片,然后一大早就不见了?我的钱包手机!她立刻扑将到摆放帆布包的沙发边,打开包一看,里面什么也没少。完了完了,她不会是记者吧,不会拍了我的丑照,等着曝光吧。不可能啊?哪有记者拍完照后还会这样照顾自己的?等等,这纸包后面好像还写着什么。苏忆涟发现放着泡腾片的纸包后还写着几行小字:
如果让你醒来后陷入恐慌,我万分抱歉,我不是你的朋友亲人,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也不是记者狗仔,不会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我知道你是苏忆涟,但这就足够了,其余的我一概不知。只是照顾你一晚上,虽然没资格还是想说一声,这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糟。
苏忆涟愣在原地足足几分钟,眼中脑中嘴中,都在回荡着那一句话:“这世界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然后,她忽然笑了,无比开心美丽的笑容,看着背后徐徐升起的骄阳,那阳光明媚得让她的视线都模糊了......
=======================================
刘曦芸盯着云川的黑眼圈足足三秒钟,然后夸张地说道:
“哇!小川,你简直堪比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啊!昨晚做贼去了啊?”
“去!你才做贼去了呢。”云川挥开她的手,有些郁闷地走在了前面,她昨晚一个晚上都呆在苏忆涟的房里没合眼,直到清晨三点才走。为了确保蜂蜜水的温度,她精确地计算了时间。可是,昨天疲累一天的她晚上又一宿没合眼,今天的状况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坐在去片场的班车上,她不断地打着呵欠,然后很快就睡着了。下车时,还是被刘曦芸的九阴白骨爪给弄醒的。
幸好她代班的那位师姐今天病好了,回来工作,她不需要再替身,不然她的状态,肯定会被导演和梁哥骂的。早上的戏文戏居多,大多数的武行师兄们都在一旁休息着,她搬着小板凳坐在边上,一边看着他们拍戏,一边打着瞌睡。耳朵里倒是传来了不远处两个副导演的议论声:
“你看了昨天的剪片了没有?”
“没有啊?怎么了?”
“也是,你昨天没有参加会议。我悄悄告诉你哦,你别和别人说。张导昨天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