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垣打量她的神情,仿佛还有话说,便道:“夫人跟您说了什么?”
许姨娘忙道:“不不,她倒是没跟我说别的,只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
两人进了院中,许姨娘叫范垣进门坐了,丫鬟送了茶过来,范垣看了眼,仍是旧年的陈茶叶,便问道:“先前我叫人送来的云雾茶呢?”
许姨娘一怔,旋即笑道:“我喝着那个的口味太清淡了,不如喝这些顺口。”
范垣便知道她一定拿去不知行哪一房的人情去了,便垂眸道:“那先前的燕窝只怕也不顺口吧。”
许姨娘的笑更加勉强:“我不用喝那么名贵的东西,何况也觉不出什么好喝来,喝了白糟蹋了。”
范垣笑了笑:“有件事要跟您说,等成亲后,我是势必另要开府住,不为我自己,也是为了……为了表妹。这府里人多眼杂,行事各种顾忌,很不方便,您也知道。”
许姨娘呆呆看着他:“垣儿……”
范垣道:“那时候,还请您也跟我们一块儿出去。”
许姨娘一震:“垣儿!”
范垣不言语,只是沉默地看着许姨娘。许姨娘知道他的脾气,便低下头去:“我叫你进来,本是想跟你说,夫人虽然同意了这门亲事……可喜可贺的,但,我也很懂夫人的性情,你知道,她很疼爱纯儿,所以才那么替她张罗亲事,没想到纯儿竟落在你这里……你在她跟前儿又惯常不是讨喜的,你叫夫人怎么想?她只怕会觉着,你是故意这样。”
范垣微怔。许姨娘道:“在她看来,你兴许是利用纯儿来报复她……所以我在听了你看中纯儿后,以为她是死也不会答应你娶纯儿的,没想到竟答应了……”
其实范垣也觉着意外,他本以为冯夫人绝不会这么痛快就答应这门亲事,所以那次在宫里,还想利用朱儆赐婚来一了百了。
许姨娘叹道:“这门亲事,自然是亲上加亲,不管她心中怎么想的,竟都要感激她才是。如果开了府我搬出去,我这身份,如何见人?”
范垣淡声道:“您若担心这个,我向皇上请旨,给您封诰。”
“垣儿!”许姨娘不禁着了急,“你怎么想不明白,你好好地认着夫人就是了,为什么总想要拉扯我,我不需要什么封诰!我也不要出去,我就想安安静静呆在这府里!”
范垣听了这句,默然看了许姨娘半晌,站起身来。
往外走了两步,范垣回头,却终究只是一笑,仍旧一声不响地去了。
***
且说琉璃先回了院中,温姨妈等候多时,见她回来,一颗心才算踏实,又见换了衣裳……裁剪的甚是考究,还当是在宫里所换。
当下问起在宫中的情形来,琉璃只说小皇帝病了,如今已经好转。期间也没有别的事。
温姨妈念了几声佛,又说道:“按说这四爷行事也是古怪,不管不顾把你带走了,也不说是为什么,要不是你哥哥在外头打听着,可怎么了得。”
琉璃忙道:“只是因为皇上的病,若是为了别的事就不至于这样着急了。”
温姨妈笑道:“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就忙着护着了?”
琉璃一怔。
温姨妈握着她的小手,叹了两声说道:“昨儿你姨母突然问起来,我也不知她从哪里听说了,难道要抵赖?我也只能承认了。她气的便拉着我来问……”
琉璃这才明白:“我走了后,姨母为难您了没有?”
温姨妈起先不言语,过了会儿才说道:“她那个脾气你是知道的,一旦发作起来简直六亲不认的。只不过她也的确是真心为了你着急,生恐你被……被骗了去罢了。”
琉璃道:“我明白,只是师……四爷他不会骗我的。”
温姨妈笑叹了声道:“我正是因为明白你对四爷有心,所以这一次也没有再听你姨母的。难道我要跟她一起不许你嫁不成?”
原来那天范垣带了琉璃去后,冯夫人自然是气的不知如何是好。直接叫温姨妈跟自己进了房,询问起来。
冯夫人恼的拧眉:“纯儿到底是怎么了?是吃了他给的mí_hún_yào是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儿竟那样回话!”
温姨妈道:“原本也是你问的着急了些,好歹等他们回来后再私下里问……”
“你倒怪我!”冯夫人突然又说道:“若不是吃了范垣的mí_hún_yào,只怕是给他胁逼住了也未可知,不然的话又怎么这样不知体统?”
温姨妈听见“胁迫”二字,忙道:“这个该不会的。”
冯夫人道:“怎么不会?你是不知他的手段!哼,他跟你提这亲事的时候你就该啐他出去!不声不响的吧主意打到纯儿身上……原先传那些他跟纯儿私下相见等的流言蜚语我还只不信,现在看看竟多半是真的,你说,会不会纯儿已经给他……”
温姨妈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明白后目瞪口呆。
冯夫人望着她的神情,冷笑道:“我难道没跟你说过范垣的为人?他是连宫里头都能做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