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风依然是按部就班的到部队报到,除了神情更加漠然训练更加毫不留情之外似乎没有丝毫的不对劲,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了。每当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雪儿和三叔纵情交欢的场景,他们似乎是在尽情的嘲笑着他,他的痴情等候,他的一腔热血,似乎变成了最大的笑话。
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楚惊风紧抿着唇,沉重的合上眼皮,胸口疼的厉害,四肢百骸,如遭车碾,一痛起来就撕心裂肺。楚惊风顺着床沿滑下,坐在地板上,一条长腿弓着,一条盘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摇晃着手中的酒瓶,低低一笑,一手举起酒瓶往嘴里灌,现在只有烈酒可以拯救他,只有醉了他才不会绝望着沉沦下去。
仰起头,任火辣辣的酒精灼烧着他的喉咙,浓烈的恐慌紧紧缠绕着他,像是一层看不见的密网禁锢住他的周身,使得呼吸时胸膛的震动都带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疼痛。
抄起半瓶酒当头淋下,清冽的酒液顺着发梢流到脸上,经过眼眶,混着泪水悄悄朝下蔓延。
雪儿,我好像已经失去你了。
又或者,从未得到过。
他心里有很多话想同她说,攒了十二年的话,十二年的想念,可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呵,以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了吧。
他垂下头,像是丧失了所有伪装的力气,低低的笑了,笑到声音带着隐隐的哽咽,笑声中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悲怆和绝望。他咧着唇,脸上分明是慢慢的笑意,可是黑眸中却尽是空洞。好不容易摇晃着站直身子,拎起车钥匙安安静静的走出大门。
初秋凛冽的冷风带着雨后的潮湿,打湿了他的前额,他似是毫无所觉,自顾自的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驶入雨里。
现在已是深夜,路上没什么人,除了几个匆匆的归人正着急的往家里赶。他的家,又在哪儿呢?那栋冰冷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个他想要携手一生的人,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女人。
她不爱他。
她也不会爱上他。
她爱的是三叔,那个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却唯独没有教会他怎么爱一个人的男人,才是她的心上人。
楚惊风捂住了抽痛的胸口,一转方向盘,加快了速度向着郊区开去。
雨越下越大,湿滑的路面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满心悲痛的楚惊风也没有注意到车速已经超过了250!
没过多久,楚惊风被一道强光闪了一下,下意识的微眯了双眼,只听“砰”的一声,高速行驶的车子猛烈的撞向围栏,翻滚着从山坡上掉了下来。
半夜两点,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楚骁满心的不悦,碍于身边的楚楚只能压低了音量,却被听到的消息惊得一愣,朦胧中的楚楚一跃而起,抓起衣服胡乱的套上身子就跑了出去。
大哥出了车祸!
如果她想的没错,一定是和自己那天的举动有关,若是哥哥因此出了什么事,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楚楚的心里乱成一团,着急的扯着凌乱的发丝,焦虑的询问着开车的楚骁,“怎么还没到?”
楚骁知道她心急,已经把速度开到了最快,朝着医院驶去。车还没停稳,楚楚就打开车门跳下车,向着二楼的手术室飞奔而去。
手术室外还亮着红灯,被手术室外的医护人员拦住的楚楚大口喘着粗气,极力的想要挣脱束缚着她的人,“让我进去!”
就在这时,手术室外的红灯灭了,带着口罩满脸鲜血的大夫走了出来,“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楚楚颤抖着望着他,哆嗦着嘴唇张了口,“我是,我是他妹妹。”
大夫悲悯的看了她一眼,冲她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楚楚蓦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甩手掰开了纠缠着她的几个护士,冲进了手术室。
大夫想拦却没有拦住,有些气恼,刚想进去却被刚到的楚骁挡住了去路,“随她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楚楚把所有人赶出去,套上口罩和无菌服,定了定心神,拿起了随身携带的银针。
她虽然做不到起死回生,但哥哥只是失去了呼吸,未必就已经死透了,只要她能激发起他的生命潜能,她就有把握救活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忙碌的楚楚擦了擦脸上的汗,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她还是救回了他!
脱下沾满鲜血的衣服,楚楚将哥哥推进了重症监护病房,守在他的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哥哥——”她呢喃出声,“你怎么这么傻——”说着,强忍着的眼泪顺着两颊滑下,滴在床上。
天快亮时,楚惊风终于脱离了危险期,挣扎着睁开沉重的双眼,就看见身边沉睡的少女。她的睡颜安详甜美,像是不谙世事的精灵,不小心掉落了凡间。
虽然在心里他已经告诉自己了无数遍,要尊重她的选择,待在远处默默守候,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就好。可现在看着她的泪痕,他的心里有些揪痛。
突然憎恨起自己懦弱的决定,突然想漠视她的意愿,不择手段把她禁锢在身边。就算——就算她爱着别人也好!
他颤抖的双手惊醒了浅眠的楚楚,睁开惊喜的大眼,少女第一个反应就是给了他一耳光!
“楚惊风,你是不是疯了!不要命让别人担心你是不是很好玩?嗯?!”
话音未落,楚楚就揪着他的领子,低头吻了上去,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