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恒也怔了,半晌才道:“原来,原来是你——”居然是他的世子妃先想出的主意?难怪郑琨消息如此灵通,原来私下里还有这条渠道。后宅之事听着都是琐碎小事,有时却能以小见大。不见得条条消息都有用处,但蛛丝马迹却是能从其中寻到许多。
绮年有几分不安:“我,我当真没有想到华丝坊居然……”传销还能传销出一张情报网来,这一点她就想不到了。不过她的销售定位在中档上,华丝坊却必有更高档的生意,绣娘们出入的人家也比她的客户高级,听到的消息自然也更有价值。
赵燕恒苦笑着摆摆手:“这与你何干。”凝思半晌,转头看着绮年微微笑道,“倒是实想不到我的世子妃有这般才能。瞧着不显山露水,私下里还做了这样大的生意。”
绮年一半得意一半不好意思地缩了缩,小声道:“要养活自己么,自然总要拿点主意出来。我初来乍到的,京城里的生意又不好做……”
赵燕恒笑道:“能想得出这主意,比起王府铺子里那些掌柜也不差什么了。”
说起铺子,绮年倒想起一件事,将自己的陪嫁铺子说了说:“舅母说我运气好,只我却怕这里头有什么蹊跷,还要你替我打探一二,莫要有人借了我的嫁妆来算计你。”
赵燕恒心里暖暖的,低声笑道:“这般就向我透了底,不怕我算计你的嫁妆?”心里暗暗恼恨——郑琨等人好不扫兴,害得他大喜之日还要装病不得圆房。
绮年白他一眼:“堂堂的郡王世子要算计妻子的嫁妆,你也好意思么?”
赵燕恒最爱看她带笑佯嗔的模样,握了她的手低笑道:“我怕日后没饭吃了,娘子养不起我。”
绮年抽回手:“谁要养你啊。我累了,要睡了。”
赵燕恒轻笑着替她掖了掖被角:“入秋了,夜里凉。”
“你也当心。”绮年没勇气伸手去给赵燕恒掖被角,只好嘴上说一句表表关心。朦胧要睡去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哎,若是赵燕恒一直装着那什么……将来万一她有了孩子,不会有人怀疑她红杏出墙吧!
88新婚朝新妇敬茶
这一夜;绮年睡得不是很踏实。乍然换了床铺,身边还多了个人,她一夜都有些半梦半醒的感觉;大清早的就睁开了眼睛。
她才一动;赵燕恒也醒了,眼神中没半点惺松之意;轻声道:“醒了?”
“嗳。”绮年迷糊地揉揉眼睛,“天要亮了。”做了人家媳妇;可是就没有睡懒觉的命喽,嘤嘤嘤。
“爷起了么?”门外传来清明低声的询问。赵燕恒应了一声;她就端着面水和青盐推门进来;走到床边搀扶赵燕恒起身;一面道:“王妃使人来说了,爷和世子妃今日不必过去请安,一会儿王爷与王妃要过来。”
绮年大惊:“怎能烦劳王爷与王妃过来呢?”儿媳妇还没去行礼,倒叫公婆过来,这个要是说出去,人人都得说她不懂礼数了吧?
清明瞥了她一眼:“回世子妃,王爷和王妃要过来看望世子。”
意思是说,人家不是来看她这个世子妃的,所以不要太自作多情?绮年也瞥了她一眼,转头问赵燕恒:“我该如何做?”
赵燕恒略一沉吟,吩咐清明:“备下茶。借着机会把茶敬了罢,倒是省了跪拜。”
清明答应着,捧了面盆让赵燕恒洗脸。此时如鸳等人也来了,个个都是两个黑眼圈,显然是担心得一夜没睡好。绮年看看赵燕恒都只有一个人服侍着洗脸,不禁笑道:“你们也不必这么大动干戈的……”平常在家里也就是如鸳和如鹂轮着来,哪里有这样大阵势,可见几个丫鬟是都有点不知做什么了。也对,乍然来了陌生地方,连她自己心里都没什么谱呢。
“世子爷。”绮年笑盈盈回头看赵燕恒,“我这几个丫鬟初来乍到的,连门在哪边都没摸清呢,世子爷派个人给她们指引一下可好?”
赵燕恒微微一笑:“这有何难?一会儿我那几个丫鬟也要来拜见你的,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去问小满。”
昨夜虽是d房花烛,但赵燕恒装病不能圆房,夫妻两个连中衣都未曾脱去,倒好收拾了。赵燕恒洗漱之后,就靠着床坐着,看如鸳给绮年梳头。清明见他眼神专注,不由得抿了抿唇,端了盆子悄没声退了出去。
绮年只叫如鸳梳了个简洁的螺髻,簪了一枝赤金红宝海棠步摇便停了手,转回身来对着四个丫鬟道:“还不快给世子爷行礼。”
珊瑚年纪虽长,却从不越到如鸳如鹂前头去,以如鸳为首,四人一起向赵燕恒跪下磕头:“奴婢们给世子爷请安。”
“都起罢。”赵燕恒倚着床头微笑,“世子妃既带了你们来,必然都是得她看重的,好生伺候世子妃。回头去小满处领一个月的月例,算是赏你们的见面礼罢。到了这府里,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去问小满,她必知无不言,莫给你们主子丢脸。”
如鸳等人恭敬应了,绮年就指着挨个对赵燕恒说了名字。才说完了,就听外头清明道:“奴婢们给世子妃请安。”鱼贯进来四个人,其中清明白露小满都是见过的,只有最后头跟着的那个不曾见过,却与小满生得有五六分相似。赵燕恒指着她笑道:“那是小雪,小满的表妹。清明跟着我里外伺候;白露管着这院子里的饮食,想吃什么只管问她要;小满管着院子里的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