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年乐得如此。她现在是孕妇;一怕c劳;二又不能吃螃蟹,看着别人吃是件多“凄惨”的事,还不如眼不见嘴不馋。
“世子妃忍一忍,明年这时候就能随意吃了。”小满看绮年那样儿,忍不住掩着嘴笑。
“走开!”绮年扬扬手里的书作势要打她,“你这是说我嘴馋么?没上没下的。”
小满笑着往后躲了躲:“奴婢这不是怕世子妃心里不快么。”
绮年环视满屋子抿着嘴的丫鬟们:“有敢笑的,立刻拖出去打板子,看你们还能不能吃到。”
众人都笑了,小雪嘴快道:“世子妃放心,今年世子吩咐了,咱们院子里上下都不许沾螃蟹的边儿,大家都不吃。”
“这也不好……”绮年心里甜丝丝的,“你们吃你们的,只别叫我看见就行。对了,林家那边去送了节礼没有?”
小雪忙道:“送过了。因林太太病着,林少乃乃又有身孕,也没有送螃蟹和酒,只送了重阳糕等四色点心,又送了十两银子的月例。再就是药铺那边已经说了,用的药全记在世子妃账上。奴婢看着歇了一夜,林少乃乃和林姑娘的脸色已好了许多,就是林太太这病,怕是难好。”
“若是总想着故去的人,怕真是――”绮年叹了口气,“只盼伯母能看在未出世的孙子份上。”郎中已经悄悄跟她说了,人最怕有心病,林太太忧伤惊悸过度,才弄得里应外合病根深种,若是人能想得开还好,若想不开,恐怕缠绵病榻一两年,还是免不了要去的。
“谁看在未出世的孙子份上?”外头传来赵燕恒的声音,站在门边的如菱忙打起帘子,一众丫鬟们如今已经快成了习惯,看看房中茶水齐全,便统统都退到外屋,留两个人随时备里头使唤就是了。
“这些丫头们跑得倒快。”赵燕恒看看放下来的门帘,“如今你有身孕呢,怎么还叫你端茶倒水吗?”
“不过是给你端杯茶而已。”绮年笑笑,“我都四个月了,太医都说胎气稳固,端个茶还累着了不成?那农家里挺着大肚子还下地干农活呢,怕什么。”她身体底子好,比之一般闺秀结实很多,除了太子出事那阵儿担忧劳神之外,太医对她很满意,直说只要胎儿别补得过大,将来生产不难。
赵燕恒也笑了,小心地把她搂在腿上坐下:“胡闹!如今不是已经去修剪花枝子了?我看再要不管,你是不是也要扛把锄头去下地?”
“闲着无事活动一下罢了。”绮年摸摸他脸,“真要扛锄头也不用下地,待这些花都谢了,我去挖个d葬花。不说这些,看你又皱着眉,是不是有什么事?”
赵燕恒如今并没有什么事瞒她:“永顺伯反了。”
“反了?”绮年吓一跳,“不是连他府里都围起来了,怎么反的?”
“押解上京的路上被人劫了。他竟然养了几千兵马,直接抢了人退进了渝蜀的山里。”巴蜀之地十万大山,几千人往里头一退,还真是没法找,“皇上大怒,下令两地知府全力缉拿。不过――只怕难。”
“那我收留林家人,会不会给你惹麻烦……”绮年很是歉意。
“那倒无妨。”赵燕恒拍拍她的手,“林家是怎么回事,皇上心里十分明白,否则也不至说罪不及妇孺,按说谋害皇子,满门抄斩都是一定的。再者几个女子,又病的病弱的弱,不算什么。就是永顺伯这一反,皇上震怒,已经定了抄斩,家中的女眷是全不得活了。东阳侯府也不得好,若不是当初秦枫是太后亲自选的,恐怕这次还要受点牵连呢。”忽然笑了笑,“不过,秦枫的事却是王妃在太后面前提起来的,这事,皇后娘娘已经在皇上面前透了风了,皇上今日召见父王,隐隐地也提了一句,说儿女亲事还是由当家人做主的好,尤其是嫁女之事,后宅女子不知外事,男子到底好不好她们不能知晓,多有许错了人的。”
这就是隐晦地对秦王妃表示不满了。秦枫到底是大长公主的孙女,如今反了一个永顺伯,把自己姑母的孙女也要杀掉,皇帝也怪尴尬的。他不好去埋怨太后,自然就只有迁怒于说媒的秦王妃了。
绮年表示对此乐见其成,有几分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突然想起来:“那,二妹妹的亲事,王妃就不能c手了吧?”
赵燕恒一笑:“多半便宜了张家小子了。”昀郡王之前是怀疑赵燕好有什么私相授受的事,如今疑心去了,又看张执确实是个不错的,门第上也合适,自然心里就愿意了,“你往张家递个信儿,托个亲近些的媒人上门提一提罢。”
“那就让韩伯母或者许伯母来。”绮年早就想好了,“许伯母人最端正,韩伯母是从小看着玉如长大的,替她的小叔做媒也顺理成章,无论哪位都成。”
“这事你安排便是。”赵燕恒点点头,又想起一事,“前些日子碰着永安侯世子,听他的意思要跟咱们做亲戚了,我想你家小表妹跟国润的事也好说起来了。”
永安侯世子,就是尚了公主的那位探花郎,孟烨的大哥,他说的便是孟涓与吴知的亲事。吴若钊权衡之后,还是替儿子定下了这门亲,毕竟如今这亲事对吴知有百利而无一害,至于将来万一有什么变故的时候――难道还能指着庶子媳妇家救命不成?
只是吴知如今还是个白身呢,预备着明年下场去考秀才,若考出来了,再提成亲的事也好听些。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