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辈子除了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没有人能再给予如此狂热的激动,曾经,她也偷偷鼓起过勇气,让燕为卿唱给她听,这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要一种机会吧,可惜燕为卿正逢嗓子发炎……
偶然间听一个男同事嘴里哼着,裴然很上心,这是她特殊的隐秘,然而竟随着记忆里少年的长大变得无动于衷,耳朵仔细倾听同事的哼唱,赫然发现自己荒凉的可怕。
依稀记得那时候走在校园里总能听到三五成群的同学讨论明星的消息,最热门的莫过于周杰伦,比如他的经典曲目《爱在西元前》,裴然对明星一无所知,在同桌的吹嘘下不得不开始动摇,询问周杰伦是谁?逗的打架前仰后合,嘲笑她是个落伍的人。
少女的心总是敏感要强的,裴然觉得自己成了异类,她最讨厌做异类了,便下狠心砸碎扑满,买了一盘《爱在西元前》的磁带,反正家里没有碟机,不需要碟片。有时候真不该过于贪图便宜,裴然听着从地摊淘来的劣质磁带,里面的歌声,雌雄莫辩,显然已经走调了,沙沙的刺耳,与正版不可同日而语,压根就毫无美感可言,加诸周氏唱腔的饶舌,愣是让她摸不清东南西北。
郁闷,因为无法让审美能力与同学同步,真不知《爱在西元前》哪里好听!裴然干脆坐在床前戳着仙人掌上的刺,也不知道跟谁赌气。方知墨笑嘻嘻的从背后冒出来,永远干净的皂香瞬间钻入她的心肺,脸皮一痛,方知墨正在捏她气鼓鼓的粉腮,这个举动让裴然初绽的少女之心怦然心动,有面对少年时的羞涩在蔓延,只能红着脸推开那只扯自己脸皮的手,却被那手上的电流刺了下,惊的她险些打翻仙人掌。
“一会发呆,一会又毛手毛脚,你怎么了?”方知墨好笑的紧挨着她坐下,亲密却也同往常并无二异。
不是第一次与哥哥的身体接触,可这次她竟觉着自己那么柔软,而哥哥浑身都是骨头。
裴然郁闷的望着他,忽然注意到哥哥的人中部位居然冒出了浅浅的绒毛,稀稀疏疏,原来方知墨也会长胡子?目光上下打量,他的身材除了比同龄人高一点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好看,典型的豆芽少年,在她眼里,哥哥特别好笑,头好大,脖子长,四肢细,就这样居然还吸引了班上大部分女生的关注。
“哥哥,我想听《爱在西元前》,所有人都听过,就我没有!”
“你怎么不早说,我唱的比他好听。”
“真的?”
“嗯。”方知墨笃定的点头,眼眸明亮,那天午后的裴然始终萦绕在一种剧烈的心颤中,莫名烦躁,脸红的让防洪自摸一度怀疑她发烧了。那时的方知墨普通话还不算很标准,带着点继父的乡音,着急之下一个劲说,“小然,你好像发骚了?”
裴然大窘,气的直打他,他不生气,反而很享受她的粉拳。
《爱在西元前》是裴然这辈子听过的最动人的歌,方知墨的声音染着少年的低沉,轻轻哼唱,加上普通话不清楚,听起来还真有周杰伦的感觉。
听着听着,她发现自己的心脏竟和着拍子翩翩起舞,不能自已。每当少年唱到“你在橱窗前,凝视碑文的字眼,我却在旁静静欣赏你那张我爱的脸……”时,裴然就感觉有股热流从心脏纷飞,仿佛哥哥口中“深爱的脸”是对着她所说,这如魔法一般的的少女时刻被镌刻成永恒,也成为裴然很长时间对于爱情感觉的初体验,朦胧而单纯的心,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这大概就是悸动。
当哥哥再次唱到“欣赏你那张我深爱的脸”时,裴然鬼迷心窍的贴过去,亲了方知墨的脸颊,一枚炸弹在脑海爆开,裴然感觉自己疯了,才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方知墨惊愕的后半句卡在嗓子里。
回忆的画面似乎永远停在了吻方知墨脸颊的那一瞬,少男少女花季的心扉似乎在一瞬间有了什么特别的改变,后来的事情她竟然记得不是那么清晰,反正哥哥原谅她的调皮,疼爱她的程度与从前无异。
裴然想听一听安辰羽的声音,不管他会不会唱走调,自己只是想从那首歌里寻找最初的激动与纯爱,想试着爱一个人,不害怕,不闪躲。
小然大概不知道安辰羽少年时期就是远近闻名的麦霸,当她坐在中学的教室里谈论周杰伦时,安辰羽正在ktv里搂着大学校花唱《爱在西元前》。
你在橱窗前
凝视碑文的字眼
我却在旁静静欣赏你那张我深爱的脸
祭司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
喜欢在人潮中你只属于我的那画面
经过苏美女神身边
我以女神之名许愿
思念像底格里斯河般的蔓延
当古文明只剩下难解的语言
传说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诗篇
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
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清晰又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声音和着安辰羽清香的气息钻入裴然的耳中,他只用电脑查了下歌词,便一字不落的给她清唱,迷迷蒙蒙的哼着,似乎只愿意唱给她一个人听,这么多年了,再次听起,裴然感觉身体有一股熟悉的东西在回荡,化为延绵不绝的热,那热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感动,鼻腔很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落泪,那酸透着青苹果的香甜,如同涩涩的初恋。
记忆力春盘带着绒毛的少年正在晃动,与安辰羽刮的干干净净的下巴重合,少年清瘦的豆芽体型逐渐变大,变厚,变成了男人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