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般涌来的民众隔绝到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外。
“颜先生,阮姑娘,你们这是何意?”霍安邦见阮依依怒不可遏的拿着一根铁鞭,上面还滴着尚未干涸的人血,在地上拖着,画出一道蜿蜒曲折的血迹。而颜卿,一手牵着阮依依,另一只手自然垂下,乍一眼看去还以为他在散步,但霍安邦敏锐的感觉到,颜卿的眼角深处渗着丝丝血光,那不是眼球的血丝,而是由内至外的,带着令人胆战心惊,只有野兽才有的凶光。
阮依依懒得跟霍安邦扯谈,反正是撕破了脸,今天不要了霍钦的命,她是绝不会罢休。
“各位乡亲们,今天请你们来做证,我阮依依,是来找霍钦报复的!”阮依依抖着铁鞭,对着霍安邦说:“你让开,我要的是霍钦的命,与你无关!”
“放肆!天子脚下,你等幼稚小儿竟然口出狂言,来我将军府闹事,还张狂到夺人性命!天理不容!”霍安邦堂堂大将军,怎么可能让阮依依当众取了霍钦的性命。他一伸手,那些铁甲士兵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护着霍安邦退后十米远,中间,隔着他们血肉筑成的人墙。
阮依依冷笑:“天理难容!霍安邦,你教子不力,纵容他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作歼犯科的事哪件少了他。平时骑马横行街头,闹得鸡飞狗跳,年年都致人伤残死亡的事发生。这个时候,你怎么不说天理难容?你儿子,仗着将军府的名声,打着姐姐是贵妃的旗号,整日做着偷鸡摸狗,草菅人命的事,你又何曾出来主持过公道?!这就天理能容了?!他见色起义,强抢民女,勾/引宫女,毁人名节!霍将军,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天理?!”
阮依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字字带血,名名含泪。她说一句,身后的百姓就叹一声,她骂一声,就有人附和一阵,很快,整个将军府就挤满了大半个京都的百姓,其中不乏平日被霍钦欺压之人,在听到阮依依的控诉后,开始为她助威呐喊。
颜卿见阮依依气得快喘不过气来,这番话说完后,她早就是泪流满面。颜卿伸手将她的泪珠全部抹掉,淡淡的说:“阮阮,可以动手了。”
说完,一挥手,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些士兵全都不由自主的往后倒去。他们身上的盔甲本就沉重,象被叠罗汉似的压在一起手,便乱了阵脚,等到他们都爬起来重新整队时,阮依依已经拿着铁鞭,走到了霍钦的身后。
此时,霍钦还在原地奔跑。明明知道再怎么努力也是原地踏步,但恐惧令他不敢停下来。早就虚脱的双腿象灌了铅似的快要抬不起来,可是,听到身后那些家丁士兵倒地的声音后,霍钦又吓得尿了裤子。
地上,流着一滩滩可笑的液体。
阮依依举起铁鞭正要抽下去时,霍安邦提起大刀就冲了过来,对准阮依依的心脏直直的捅来。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看到自己对准了阮依依的心脏,而且用尽了全身力气,可是,刀锋在离阮依依心脏一寸的距离停了下来,仿佛被卡住了似的,捅不进去,也拉不回来。
霍安邦的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等他冷静下来,才发现,颜卿不知何时如鬼魅般飘到了阮依依的身边,伸出两指,夹着刀锋。他轻飘飘的好象根本没有用力,但是,霍安邦拿着刀动不了分毫。
其它家丁都跑来帮忙,却无计可施。
阮依依见颜卿替她挡住了所有人的进攻,放心大胆的走到霍钦的面前。霍钦早就吓得鼻涕眼泪一把流,当他看到阮依依手上闪亮碜人的铁鞭时,愣在原地,忘了逃跑。
其实,他哪里也跑不掉。
“这一鞭,我是替狗蛋抽的!狗蛋尽忠职守,忠心为主,他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孩,你竟能下狠手将他活活抽死!霍钦,你还他命来!”阮依依举起鞭子,对着霍钦的背,开始用力抽了起来。
那铁鞭,每一节上都装有倒刺,每抽一鞭,便是深入骨髓的血印。阮依依不过抽了三五下,霍钦就吓得瘫软在地上,身上,皮开肉绽,鲜血开始疯狂的往外冒。
阮依依停了下手,她从未经历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但是,当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狗蛋受伤致死的惨状,手里的铁鞭再次举起,对准霍钦的背和大腿,用力抽去。
霍安邦被颜卿施了定心咒,根本动不了。其它人想要上前去救霍钦,都被一堵无形的墙撞了回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霍钦被阮依依抽打,渐渐的没有了哀嚎声,最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霍安邦又急又怕,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大将军竟哭得跟孩子似的。他气得铁牙咬齿,哇的一声吐出血来,厉声喝道:“颜卿!你还有没有王法?”
颜卿走到阮依依身边,关心的问她:“累了么?累了让为师先帮你抽着。”刚说完,忽然听到霍安邦的话,这才扭过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我是仙医,在法度之外,吴洛宸无权控制仙医,无忧国的法纪,也与我无关。”
先是被阮依依抽打霍钦弄得又惊又喜又怕的京都百姓,忽然听到颜卿说他是无忧国的守护神,面面相觑一眼后,突然全都跪了下来,虔诚的拜着颜卿。
霍安邦面如死灰,他一直怀疑和害怕竟成了事实。霍钦保命无望,只怕整个将军府都要被颜卿毁去。
阮依依拒绝了颜卿的好意,吃了一颗药丸后,她恢复了点力气,再次开始鞭笞霍钦:“这一鞭,是为了香瓜和小四!”
铁鞭声声,仿佛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