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担忧。
程几颤声问:“你们有烟吗?”
齐北崧没带,王北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扔给他。
他从包装里抽出一根衔在嘴里,又问有没有火。
齐北崧将车载点烟器递过去,他哆嗦了半天都没点着。
“烟给我。”齐北崧说。
程几从嘴上摘下烟,齐北崧接过,顺理成章地放在自己唇间,点燃了拿手送回。
烟上还残留着湿润,程几就着他的手吸了两大口,说:“我有点儿冷……能把空调开大些吗?”
王北风赶紧照做。
齐北崧知道那不是冷,而是恐惧,他安慰:“或许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没有别的情况了。”程几叼着烟望向车外,白皙的面颊血色尽褪,睫毛抖得像风中秋叶,“医生跟我说过,但凡急着找我就只有一种情况。”
“我其实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
他用手臂遮脸,直到烟头燃烧快要接近手指才放下,放下时眼睛通红。
齐北崧后悔没把家里的那瓶洋酒拿来,这种情况下灌他两口酒反倒是好事。
“还不一定呢。”他再度安慰,“医生就是喜欢吓人,你妈绝对能熬过来。你记得有几天她几乎快断气了,后来还不是好转了?”
他命令王北风道:“什么都别管,全速开。”
王北风摩拳擦掌:“我以前在大草原上开东风猛士的,谁飙得过我啊!”
“走。”齐北崧催促。
刹车尖啸,车子猛然一个漂移到了长康医院大楼门口,还没停稳程几便冲了下去!
为了等他,这个从来不抢救病人的临终关怀医院也对程女士用上了一些延续生命的手段,推了两针阿托品,可惜无济于事,心率已然救不回来,程女士在半小时前彻底停止了呼吸。
程几闯进病房时她的脸已经被白布蒙上,面部轮廓在织物下模糊不清。
医生护士都已经离开,病房里只有一个老年护工,手里拿着笔和登记簿在等待程几办手续,并且快睡着了。
程几往后退了两步,退回走廊,膝盖脊梁发软,被疾步追来的齐北崧托住身体。
“没事没事,我在呢我在呢!”齐北崧念叨。
程几倒在他怀里,抬起那双寒星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骤然暴起,在他脸上狠狠地砸了一拳!!
齐北崧被打得坐在了地上,程几粗重地喘气,沉默。
齐北崧亦是沉默,如同病房里那一方静悄悄的白布。
终于程几说了一个字:“走。”
说得很轻,很累。
泪水带着怒意和怨恨从他眼眶中溢出,他指着住院楼入口处大吼一声:“滚啊!!!”
说完他走进病房,用尽全身力气摔上门,将齐北崧隔绝在外。
老年护工被他们的动静吓醒,递过登记簿要程几签字,程几几乎拿不住笔,费了极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手,签了。
护工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说节哀顺变,问后事要交给谁去办。
程几前些天明明已经找好了商家,现在却脑子发糊,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脸色灰败至极。
他上辈子也有母亲,可惜只有过两年,他妈妈是一场罪案的受害人。
施害者无差别犯罪,吸了du开着车在大街上胡乱撞人,撞到了他妈。他明白事理后决定当一个警察,就为了尽可能去阻止这些悲剧。
来到这个世界,他见到程女士,尽管她不说不动无知无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