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锐宁满头雾水,“那家夥是谁啊?”一转过头却被沈彦牢牢抓住手腕,“跟我走。”
“喂搞什麽啊!你不用去病房看看大小姐吗……”聂锐宁一边挣扎一边嚷,怕惊吓到沈彦怀中的儿子又不敢太用力,两人相持不下的当口,聂锐宁突然瞥见楼梯转角处的熟悉的人影──是吕慕的父母。
聂锐宁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错愕地看著吕妈妈快步走上楼来,吕妈妈拉住他的手欲言又止,站在旁边的沈彦将怀中的小家夥递给吕妈妈──
“妈,你先抱著小忆,我有话跟锐宁讲。”
聂锐宁只听见那一声妈便浑身剧震,他面色苍白,如遭雷击。
天下无雷 34 回归
沈彦捉起聂锐宁的手腕往楼下走,聂锐宁恍恍惚惚地任他拖著走了一段,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两个大男人在医院里拉拉扯扯著实不大好看,沈彦沈下脸捉住他的胳膊却制他不住,聂锐宁肩膀用力一扭挣脱了沈彦的桎梏,立刻甩开大步朝外面走去。
医院的住院部与候诊楼中间隔了一道墙,绿色的爬山虎枝枝蔓蔓地爬了满壁,聂锐宁走到墙前便收住了脚,身後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跟了过来,聂锐宁无声地盯著眼前葱绿繁茂的爬山虎,并没有回头。
时值夏初,四下静谧无声,偶尔经过三两路人,见两个男人对峙似的一前一後对墙而立,只道是要打架,连忙加快步伐匆匆扭头避过。沈彦站在离聂锐宁几步之外,却能够看清他的侧脸──聂锐宁抿紧唇,坚硬冷峻的弧度传递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压抑和冷漠。
“锐宁。”
沈彦忍不住低唤一声,他伸出右手试探地扶上聂锐宁的肩膀,却被对方粗暴地一把挥开。
“你是谁,嗯?”
他冷冷盯著沈彦,向来坦率的目光带著从未有过的陌生和愤怒,沈彦停在半空中的右手如同默片般戛然顿住,两人面面相对,明明近在咫尺的距离,中间却犹如裂开无形天堑鸿沟。
“……对不起。”
沈彦定定地看著聂锐宁,那眼神太过熟悉,聂锐宁盯著沈彦的眼睛,只觉浑身血液不可遏止地轰然冲向头顶。
“对不起什麽!”
狂躁地揪住沈彦的衣领将他推到墙上,聂锐宁忍无可忍地大吼,沈彦沈默地与他对视,不说话也不挣扎,聂锐宁眼底血红死死盯著他,嘴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沈彦抬手轻轻抚上他没有血色的唇角,低声道,“你都知道了?”
聂锐宁猛地甩开沈彦退开两步,他浑身剧颤却忍不住大笑,“我知道什麽?哈哈……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是谁,叫什麽名字,和我有什麽关系,我需要知道麽”
他咬牙切齿大声反问,眼底有竭力掩饰却隐藏不住的受伤和痛楚,耳膜鼓噪著发出难以忍受地尖锐鸣响,皮肤下的血液叫嚣著似乎要撕裂骨肉奔腾而出,他握紧拳头,终於忍无可忍地转头就走!
转身瞬间,肩膀被人猛地扣住,身体随即陷入一具温热坚实的胸膛──
“锐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低沈的嗓音近在耳畔,熟悉得仿佛那些离别的日子不过白驹过隙弹指挥间,“……我回来了。”
聂锐宁没有动,他死死盯著自己的脚尖,像要将眼眶撑裂般拼命睁大眼,却无法阻止不堪重负的下眼睑。长久以来的伪装,那些独自坚强,那些无所畏惧,那些痛到血肉模糊却只能若无其事拼命微笑的记忆,都随著直直从眼眶坠落的泪水轰然落地。
“王八蛋……”聂锐宁猛地转过身,反手抱住男人的背,攀住对方的手指用力得仿佛要撕裂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