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童臻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戏都快在这一个月里面演完了。
之前有表演系的学生帮忙补课，他演得还算得心应手，可今天他实在是被自己恶心到了。
童臻把手机丢到一边，面无表情地伸手搓了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但，效果应该还不错。
沈璟冰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位童小姐了。
童臻料得不错，沈璟冰的确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所有的商谈、签约、宣传、拍摄事宜，他一股脑都丢给了吴总监，除非天大的事，否则有关这位童小姐的事，他一个字都不想知道。
“……好。”
吴永觑着沈璟冰的脸色，心想总裁的神经病怕是又重了。
可当天下午，他就觉得自己可能也要疯。
“男、男的?”
“是，”童臻为了签约，特意穿了一件比较正式的白衬衫，之前的圆寸稍微长长了一点点，短发干净利落，笑容礼貌得体，他伸手和吴总监握了一下，“重新自我介绍一下，x戏剧学院人物形象设计系教授，童臻。”
“……”
吴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虽然乍一看一点儿都不像，但对方五官很清秀，眉眼之间依稀还是能看出之前t台上“女模特”的痕迹，尽管这年头女装大佬一抓一大把，但这种一丁点痕迹都看不出来的还是少数，他震惊得说话都有点儿磕巴：“你、你好。娇红市场部总监，吴永。”
“你好，”童臻彬彬有礼地笑着一点头，在他对面落座，“之前的年度风尚大赏t台秀，我名下的至臻工作室负责模特妆容的部分，当时主办方安排给娇红三个系列走秀的小姑娘临时出了点儿状况，来不及请模特，我就硬着头皮上了。并非有意欺瞒。”
年度风尚大赏和九月中旬即将开幕的内衣文化周不一样，模特都是主办方统一安排的，当然，如果品牌方有特殊要求，也可以提出来，由主办方酌情处理。
所以后台临时换模特的事儿，娇红这边虽然也有所耳闻，但毕竟隔着主办方，也并没有知道得太清楚。
“之前娇红诚邀代言，一来我毕竟不是专业模特，二来我虽然女装足够以假乱真，但毕竟是个男人。再加上你们沈总……我一时误会了，就没答应，”童臻笑着说，“但这次你们沈总诚心道歉，又承诺给我的学生提供实习岗位，我也就不好再推脱。”
吴永：“……”
怪不得沈总不肯再见这位“童小姐”，恐怕这歉道得很是“卑躬屈膝”，还被迫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沈总这是脸上挂不住了。
吴永笑着说了两句场面话，便开始聊正事。双方沟通了一些合作方面的细节，童臻把合同发给陆昀霆，拜托他让公司的法律顾问看过，没什么问题，就爽快地签了约。
“合作愉快。”
童臻笑着和吴永握了手：“对了，还有件事。”
“什么?”
“我之前对你们沈总误会太深，说话不免难听了点儿，闹得有点儿不愉快。我怕把沈总刺激出个好歹来，就没敢说我是男的。”
吴永：“……”
上次沈总助理搞出来的乌龙确实难看，对方生气也是难免的，想必话说得确实很难听，沈总不知道对方是男的都已经气成这样了，要是知道他曾经在他挚爱款的金刚芭比面前丢尽了颜面、再也没有he的可能，怕不是要直接被刺激成蛇精病。
“沈总可能正在气头上，这件事最好暂时不要提，”童臻人畜无害地笑了笑，“吴总放心，我既然接了代言，就一定会兢兢业业，不会让别人看出破绽。”
“好，我知道。”
吴永看过童臻的t台现场，绝对相信他的业务能力，也根本就没打算去触沈总的霉头。
沈总不是说了吗，除非天大的事，否则有关这位“童小姐”的事，他一个字都不想知道。
女装大佬……这无论如何也不算是天大的事。
于是吴总监心安理得地没有报备，他忙着娇红秋冬新品的广告宣传，很快就把这件事完全丢到了脑后。
周六傍晚，沈璟冰抽空回了趟家，赶在父母结婚纪念日之前，把鸽血红戒指背着沈女士塞给了傅先生。
“囝囝，听说你在慈善拍卖会上拍了个鸽血红戒指，”沈女士待会儿有个晚宴要出席，一面拿着气垫粉扑对着小镜子补妆，一面说，“跟妈妈说，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带回家让妈帮你看看。你这些年也没谈过恋爱，没有经验，别被人给骗了。”
是没你有经验。
沈璟冰蓦然觉得心里一阵烦躁，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和傅先生打了个招呼，就开车回了家。
闻到屋子里暖融融、甜丝丝的橘子味儿，沈璟冰才感觉绷得死紧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他用橘子味儿的沐浴露洗了个澡，抱着男朋友那天盖过的、橘子味儿的被子，委屈又甜蜜地蹭了蹭：“铭铭，我好想你呀。”
床头亮着暖橙色的小夜灯，他借着灯光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痴痴地看了半晌，珍而重之地低头亲了一下，又重新收进床头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