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看得杨瀚元生出一丝隐忧。梁宸远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掐死他的冲动,亮出招牌微笑,“下一次想个好一点儿的主意。被土匪打失踪什么的,太影响我对利剑的信心。还有,”梁宸远将刚刚坐过的椅子拉到不碍事的地方,“把他们叫回来吧。不能给人家留下个‘利剑的人不懂事,不知轻重’的印象,让人回去了笑话。既然破坏了你的原定计划,我当然会一声不吭地坐在这儿假装不存在。又或者,”梁宸远倾前身子,微扬起眉毛,“你希望我做点别的?”
见杨瀚元没有回答,梁宸远倚回来,继续淡淡地道,“那么,现在我想睡一下。可以吧?”
半晌静默,换回一个低沉的“可以。”
梁宸远垂下眼,侧身蜷进椅子里合衣而眠。
好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啊。杨瀚元默然无语地想。两厢争斗,最忌对方突然一摊手,嚷嚷着“不打了”全身而退。杨瀚元哭笑不得地看着梁宸远,余光瞥到了桌子上躺着的那支刚刚点燃就被无情摁灭的烟。
这小子,杨瀚元摇摇头,捡起烟默然退到了门外。
何仪笙正带着人在营地的另一头的空地上抽烟。杨瀚元将手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何仪笙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压低嗓门关切地道,“都说什么了?火大了吧?要不要我帮忙周旋周旋?”
“没说什么。”杨瀚元苦笑了出来。就是没说什么,才让人心里无法释然。堵在那儿,提不起,更放不下。尤其某一瞬间,梁宸远的神情甚至让他恍忽觉得,这个人就是为他而来的。他强烈地需要他好好地活着,平安无恙,以至于连死亡都是一场可以谈笑以赴的盛宴。
杨瀚元下意识地稳了稳心神。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莫名心悸。
12
12、12,险情 ...
第一个学员很快按预定计划被“活捉”。后面一切的一切都出奇的顺利。教官们已经根据前一段时间各学员的表现分别制定了方案,分为“追捕”和“审讯”两大类,然后又为其中一小部分人加了个餐,让他们“意外”地遇到“某些”的学员或队员,进行特景测试,全程监控,由支队的技术中队提供技术支持。何仪笙还另带了一个两人的心理小组,全程监控指导。
梁宸远本份地躺在最后面假寐,杨瀚元带着章连璋和李野人手一台笔记本,不停地切换画面,点键如飞,记录点评。韩靖今年年初刚升的中队长,也只有观摩的份,所以被扔在后边,一心二用,一边看着梁宸远,一边观摩。
韩靖接受任务时,心情相当悲壮。看到梁宸远醒了,马上献殷勤,“教导员,口干了吧,您喝口水,”梁宸远接杯子,韩靖又殷勤地看上了他的手,“教导员,我给你换个药吧……要不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梁宸远被搞得哭笑不得,最后拍拍身边的凳子,笑眯眯道,“坐下。”
韩靖惴惴不安地坐了,还挺实在,“教导员,坐好了。”
“给爷垫着,睡一觉。”梁宸远说着便推到韩靖,枕在他的肚子上。
韩靖坚持着,可没两分钟就想哭了,“教导员,你睡这儿,我都不敢喘气了。”
梁宸远挪挪,韩靖终于坐起来,大方地一拍大腿,“教导员,这儿就奉献给你了。”随便您睡,您睡了大家都省心,我就自我牺牲算了。
几乎全屋的人都回头看他们俩。
梁宸远满头黑线地面壁卧倒,何仪笙悄悄凑到杨瀚元耳边,“你们队里最小的就他俩了吧。”
杨瀚元点点头。两个都是特招,那些从士兵爬起的人当然不可与之同日而语。还好两个人都有真本事,队里也没闹什么特别的风言风语,是俩省心的孩子。
何仪笙偷偷摸摸地笑道,“怪不得跟孩子似的。”再看看身后一坐一卧的两个人,何仪笙嘿嘿一乐,从电脑里调出一张图片,凑到杨瀚元眼前,兴灾乐祸地道,“像不像?”
杨瀚元看到青绿的背景上,一只虎仔和一只虎斑猫面对面地蹲在一块乳白色的岩石上,天真地睁着漆黑明亮的眼睛,好奇地嗅着对方。他笑着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记了何仪笙一笔。
就算梁宸远真的像只猫,也必须是一只被误认为是猫的虎仔,而不是一只乍一看像虎仔的猫,利剑不产娇弱的物种。
何仪笙浑然不觉得,坏笑得很是物以类聚。
测试在中午12左右稍有松缓,人手交换班吃饭,之后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午两点,杨瀚元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毫无预兆亮起的频道,按下了“通话”。
紧接着梁宸远、韩靖和另外三名队员被了叫过来,由杨瀚元代为转达抗洪总指部发来的命令:调令利剑派遣五名优秀潜水人员,协助水电武警排除东南十五公里几处堰塞湖险情。
任务本身并不复杂,只是这一路险情,人员、设备只能空投,运力有限,投入也就有限,偏偏水电的几个水鬼平时操得不够狠,关键时刻不耐操,一个接一个趴下了。总部很急,急忙调人调飞机,某个参谋灵机一动,利剑就派上用场了。鉴于对方现场指挥的大校级别,张自秋特意私下叮嘱,要杨瀚元或梁宸远亲自去一个,如果可以,最好两个少校一起去。
杨瀚元点头同意。何仪笙长年配合利剑测试,很有经验,而李野他们都是前大队长和他手把手带出来的人,不会出大问题,梁宸远留不留这儿没有区别,还不如就地带走,一来减轻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