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谢玉公子打赏了。”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武乐贤几乎舍不得杀他了,再叫他多活半年给自己解闷儿也好。
“还请阿斐把玉坠子还我。”廖玉林负手正色道,好似在翰林院与监生争论史实典故。
“今日偏偏不还,明日玉公子给小生连点三盏花灯,兴许还能要回去。”武乐贤勾了勾指尖,晃着那枚玉坠笑道,又把酒递过去:“这酒烈得很呢,若玉公子不敢来,给你壮胆再好不过了。”这算彻底将廖玉林激怒了,小孔雀愤然离去,武乐贤却一路自酌自笑,看来明日真要备一斛好酒、一桌好菜,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石洲边境上左右营已整休五日,过了今晚就该动身越岭,直达北境。日落之前魏教头与左参将清点着左营兵马的数目,被一事愁得上头。那匹辽马已能站立,拴在木栏里养着呢,若明日动身,这马是放了还是今夜找骑术好的将士驯了?
如今太子在兵中天威已稳,别看小事只关乎一匹马,骠骑将军不发令谁也做不了主。二人左思右想,还是等太子与苏大人议好了正事才报上去。
祁谟听了微微皱眉:“那马现在何处?还在马厩?”
“回将军,不敢叫它惊扰了军马,单独做了个木栏。”魏杰应道。木栏便是可移动的栅栏,多用于安置烈马。祁谟与苏青松不愿错失良机,若真入北境,恐怕再见辽马就是兵戎交接的一刻,便命人将木栏推上来。
八人合力才将木栏缓缓推来,那马后臀的伤口已经结痂,却还看得出裸.露的肌理。而如此重伤之下竟还能逃出生天,可见辽马的体力与耐力惊人。祁谟自小亲近重阳候苏元山,也沾了老侯爷爱马如命的性子,见了好马与好折扇就挪不开眼,忍不住啧啧叹道:“好马,好马,若不是生性顽劣,当真是一等坐骑,可与御风相比。”
“可御风乃是五代千里良驹之后,通人性又识忠良,品行不正者与它看不顺眼的都碰不得。这马……虽说体貌与骨相皆属一品,生性却差上一截。若将其驯服,圈养其后代,兴许五代后能出一匹好过御风的去。”苏青松随太子绕着木栏细观,一一点评。交战时敌我人数相当,差就差在马匹上。若马弱一等,战力只怕相差甚远。
这点众人心知肚明,苦于没有对策,纷纷一筹莫展。“禀将军,廖公公及右参将杨义求见。”张广之上前道。只是这里没有宫中规矩森严,说这话的功夫人已经上来了。
右参将杨义不同于年近四十的左参将,是祁谟亲手从参军提上来的人才,二十有一却精通用兵之道,在禁军之中也小有威名。祁谟欲在军中扶植自己的人,这才破格将人提拔上来。
廖晓拂前头是杨参将,手上捧着的是太子猩红色的将披。这种节气已经极少见人穿浅色的衣衫了,廖晓拂却喜欢这身茶白色的。近一年吃得不缺,发密而肤白,颈子上露出里衣的浅樱色来。虽不及太子器宇轩昂,五官除却英气还有一丝耐人寻味的柔美。上天给了廖晓拂一张好面容,却是个挑人的轮廓,稍稍肃穆则显得心高气傲,笑开过后方显出柔和。
祁谟远远见他过来,目光就在小福子身上打量。虽说那日的话是自己亲口说的,可眼下后悔是万万来不及了。前日就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去马厩,非要留下陪廖公公一同刷马遛马,吓得拂儿扔了水桶就跑回来,末了还是叫张广之把人轰走,也不好扯出太子来,只得说廖公公喜欢清静,不许再跟着。
待祁谟回来,人早找不出来了,在十万人的兵营寻一个人可比海底寻沙难多了。小福子当时就欲将衣裳换了,还是叫祁谟给拦下的。这事错又不在拂儿身上,他若不拦着,岂不是叫人寒心,并说道:“孤觉得你生得好看,旁人也必定是一样想法,天下之大,总拦不住有人想亲近你。孤不愿叫你委屈,怎样过得舒心就怎样过。我若现下都护不住你,往后你成了九千岁该如何是好?”
可眼下祁谟宁愿自己不是太子,而是一介草民,也没什么九千岁,全当那番话没说过!什么护着藏着的,那左参将杨义离他的拂儿那么近作甚!知不知道人家眼里根本就没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下一章太子要显摆、要嘚瑟、要膨胀了!与祁老四相比,祁谟的宠更像阳光,给小福福投射很正面的正能量,比如别人亲近你是因为你好看,不是错,你不需要改变,我只要来保护你就好。要是祁老四,那就是先嘲笑一番你这样的居然也有人偷看,然后背地里把人做掉……
小白菜:这日子过得真舒坦,连着睡懒觉,主子每日还来给我刷白白
灵蛇:诶,风哥你瞧,那匹白菜自己傻乐什么呢?
御风:不瞧,专心吃草。
小白菜:诶诶诶诶你是什么人啊,离我这么近作甚!别以为我好欺负啊!
灵蛇:诶!风哥你瞧!有个脸生的人朝那匹傻白菜去了!
御风:不瞧,我专心吃草。
小白菜:你你你你你不许欺负我啊!我主子很厉害啊!
灵蛇:诶!风哥你……卧槽,风哥,风哥!风哥!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