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我就摸了这匹白马一下,对面的马抽什么风呢???
第96章
方才杨义正欲找太子商议弓箭手与骑兵的调度,半途遇见的廖公公,便一起来了。现下不知怎的,总觉得殿下的怒视往这边飘呢,快把他的脸烧出洞来。
“卑职杨义见过太子。”杨义上前道,顶着太子的注视迎难而上。
祁谟点点头,转脸去问小福子:“日落风大,廖公公怎得来了?”
“就是日落风大,奴才就赶紧给殿下把披风送来了。”廖晓拂轻道,端着披风的指头微翘,像兰花的幼瓣,“殿下先穿上吧。”
祁谟这飞醋正吃得出神,就好像自己碗里从来都盛着香喷喷的一块儿肉,一直只给旁人闻闻味道,都没舍得吃上一口呢便将狼惹来了。更别说上回马厩一事,惹得祁谟生怕自己这块儿肉被别人惦记了。再瞧杨义的长相也似风雅之士,想想便转过身来,颇为直白地说:“那,就麻烦廖公公亲自给孤披上吧。”
苏青松转身扶额,不想看太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骠骑将军的威严靠带兵实打实地树立起来,却在这地方栽跟头,旁人多看廖公公就当做觊觎,丢人呐。
廖晓拂的身量堪堪与太子齐耳,忽然被这么吩咐,也是云里雾里的。但主子怎么说,自己怎么办就是。双手把将披抖开,半踮着脚,小心翼翼给太子披上,好看得像个壁画里走出来的人儿。末了还被太子搀了一把:“廖公公对孤上心必然是好,怎么穿得如此单薄?自己也要记得添衣。”
“是,谢殿下惦念着,商议大事要紧可衣裳别少了,奴才也觉得这几日冷些,几位大人也是。”廖晓拂不敢乱了分寸,把胳膊收回来,退一步站着。他才看不懂殿下是闹哪一出,
只觉得太子眼中的光格外炙热,要将人烧坏了。
猩红色的一领将披被北风吹得扬起,祁谟板着一张玉面罗煞的冷脸说道:“有点儿紧了。”
“怎、怎得了?”廖晓拂被这变故般的反应惊愣住了,又觉得出口失言,立马上前来给太子的将披松了松。
祁谟动了动肩,又道:“襟口又松了些。”
刚将手收回了一半,指尖还露在袖子外头,廖晓拂又把腕子抬高,给面前高出半头的殿下整理襟口,像对付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祁谟的语气也完全不像在使唤下人,好似这对于他主仆二人再常见不过了。他就用这种方式劝诫各位,廖公公对太子的细心是旁人比不了的,是无微不至的,你们看看就得了,休要妄想。
杨义略一抬眸,正对上太子迎面的审视。虽说殿下还比他少上两三岁,论智谋、胆量,还有宫里练就的气度都叫人信服,更别说对自己还有知遇之恩。只是叫一个参将想破了脑袋恐怕也想不出殿下与廖公公的这层关系,还当太子使唤廖公公习惯了,心中暗自隐隐发酸。
“卑职还有一事要与殿下……”他开口欲为廖公公开脱,忽而身侧一阵脚步异动。石洲边境的北风猛烈,山石间隙被风刺过从而形成哨声,又叫哨子风。而现下这哨声中还掺杂着几声诡异的马嘶,好似割裂了皮葛,令人毛骨悚然。
这种响动自然祁谟也听出来了,稍一仰头,木栏与麻绳胶结之处已快被辽马撞开。八名兵士速速取下盾来抵挡,惊慌高呼起:“保护殿下!”
众人皆被这场来势凶猛的变故吓怔,谁能料到无人去招惹它,那马竟像尾巴被点了炮仗,瞬息间受惊了。八人合力推上来的木栏已不再是困住那马的桎梏,粗重的木头像承受了阴曹地府的怨气震颤着,而后不堪重负地撞碎了。
然而人数众多也奈何不了惊雷般的马蹄声,廖晓拂梦如初醒,仓皇地抓住太子的衣袍,脸上失了血色:“马惊了!殿下快走!”
不远处那匹发狂的辽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破开了八人合力的盾形,弯弯扬起的马颈子如同黑无常的夺命镰刀,一时再无可抵挡之物。祁谟见兵士抵抗不住,原本还捏了一把汗,惊忧今日恐有惨死马下的冤魂,错愕中竟发觉辽马无意与他人敌对纠缠,高高跃过众人,只朝着自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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