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见用这个手势发誓的。”
江凝知错就改,举起右手,四指并拢:“我发誓,绝对不干别的。再说,书上也写了,最好隔上一两天再……嘶……”
挣脱怀抱的段公子送上了坚实有力的一拳。
是夜,江凝说话算话,很快进入了梦乡。段唯不出意外地失了眠。他闭上眼睛,开始默默数数,从夜晚数到清早,中间没有断过一个数。
段唯在心里苦笑,但愿真的只是心里的依赖,毕竟那晚没点香也睡得不错。正思量着,江凝轻手轻脚地起了床,他便也坐起身。
“没睡着?”
段唯嘴硬道:“醒得早而已。”
江凝一脸怀疑:“你一夜没踢被子也没转圈,睡着的时候哪里这么老实过?”
段唯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咳了几声后,色厉内荏地咆哮:“腰疼动不了!行了吗?”
“行行行……” 江凝立即投降,“还疼得厉害?我再给你按按。”
“不用,滚。”
这天的早餐格外丰盛。思墨托了比平时大几倍的餐盘,目不斜视地走到桌前,摆好。
两盅鲈鱼汤,两盅山药乌鸡,一小盘芝麻核桃酥,还有两盏枸杞茶。
段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思墨,现在是早晨。”
小孩嘴角一翘:“公子,我知道。” 而后又害羞地垂下眼睛,火速撤离。
江凝神色复杂地看看桌上的食物,再望向思墨离去的背影,哭笑不得道:“这孩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三人继续踏上回程之路。傍晚抵达驿站后,江凝非要拽着两人去街上逛逛。
远远看见一个街边小摊热闹非凡,阵阵说笑声从聚集的人群中传来。忽闻一声长叹,人群自动向两边散开,一年轻男子带着满脸的懊恼,从中间走出。
江凝借机窜进人群,见摊上只摆了两个纸箱,摊后两个小青年开始起劲地吆喝:“来来来,还有哪位愿意一试?只要五十文,答对十道题,五两银子都归您!”
江凝念及消瘦的荷包,毫不犹豫地:“我来!”
题目由摊主从纸箱中抓取,十道题的类型多种多样。文类便问些诗词是出自哪部典籍,武类问些兵器兵法的知识,还有些谜语之类,涵盖甚广。
抽到武类题目,江凝自是得心应手;文类题目托了陈老的福,倒也能从不甚美好的记忆中扒拉出来;至于谜语,自然难不倒江大公子,于是,在围观群众的阵阵喝彩声中,第十题即将揭晓。
两个小青年交换了眼色,其中一个从桌下的夹层抽出张纸条,卷进手心,再飞快地将手插入纸箱,原封不动地拿出,展开。
此题一出,一片哗然。
“咱们王爷的贴身侍女叫什么?这他妈谁知道啊?”
“这是什么破题?”
“看来没人能答出十道题已成定论喽。”
……
江凝眼角狂跳,暗自腹诽:“我怎么不知道义父还有个贴身侍女?”
段唯在不远处抱臂看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江凝冷冷地看向摊主,不悦道:“这也能算题?”
“小兄弟,答不出就认输嘛,五十文钱而已。” 小青年抖抖手中的纸条,“不死心的话就随便蒙一个喽。”
江凝冷哼一声:“答案呢?出这种没人答得出的题有意思吗?”
小青年一把收走了押在摊上的五十文钱,狡诈一笑:“你答不出能代表所有人都答不出么?小兄弟,不要太自负。”
有道是“买的不如卖的精”,这种生意自然不可能让参与者轻易答出十道题目,不然靠什么挣钱?江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那点小手段也瞄见了个大概。要是放在以前,也就图个乐呵,懒得跟他们计较,可眼下是荷包嗷嗷待哺的困难时期,别说五两银子没捞到,就是那五十文打了水漂也够让他牙疼的。牙疼的江大公子横眉立目:“哦?那你说来听听,她叫什么?”
围观群众立刻跟着起哄,非要那小青年公布答案。
原本,没被答出的题目是要扔回纸箱继续使用的。摊主不是第一次遇到追问答案的顾客,但这么多人都跟着起哄还是头一回。听着周遭“编道自己都不知道的题来用,真不要脸”之类的严重影响职业生涯发展的评价,实在忍不住了:“听好了!人家叫‘束语’!”
群众却不肯轻易买账:“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随口编的?”
“别嚷嚷,听我说,” 小青年振振有词,“人家是我二婶的妹妹她姨夫家的三外孙女!之所以起名叫’语’,是因为她长到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家里人着急,就给她取了这个字。结果呢,嗨,人家不是不会,只是懒得开口,长大之后也跟哑巴似的。家里人一琢磨才反应过来,这名取得不错,可是和姓搭在一起就不对了。没想到后来进了王府,王爷偏偏相中了这点,便留在身边做了贴身侍女,真是’哑巴有哑福’啊。”
段唯:“……” 编得跟真的似的,不过这“束语姑娘”似乎有个原型?
围观群众信了个七七八八,有人调笑道:“这么近的关系,你怎么没让人家引荐一下,也到王府谋个差事?”
小青年暗松一口气,嘴巴咧到了耳根:“去王府当差哪有在这里支个摊自在。再说,我们要是走了,父老乡亲们不少了个又能赚银子、又能捡乐的地儿?”
“说的好听,” 江凝嗤笑一声,“有人答出过第十题吗?”
父老乡亲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