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怎么可能……”香织从嘴里憋出几声怪笑,说道:“他们会用我们前两次作案的证据要挟我们再做第三次,第四次。再做下去,不过是把我们坐上电椅的时间一点点推迟,不过是能活一天是一天罢了!死是早晚的事儿了,我们全家早就已经被拉进这泥潭里,出不来了!出不来了!”
父亲沉默了,他似乎认同母亲说的是对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楼下一瞬间没有了声音,过了半天才传出父亲的喃喃自语:“如果是我们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良也吧,他们也会让良也去还债吧。他还是个孩子……所以香织,我们不能死,活的再煎熬也要活下去,就算是为了那孩子,我们也要继续做啊!”
楼下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个人安静了下来,脱下了外套。
“老公,你先拿毛巾擦擦头发……我,我去做点饭,等良也回来吃。”母亲疲惫到极点的声音响起,她拖着蹒跚的脚步走进了走廊中央的厨房。
他们以为自己还没回来?秋草突然想起,自己的鞋子因为被水湿透,所以放在了阳台晾干,他们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
栗林的脸色却有些恍惚,他看了一眼秋草,还是紧紧的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出声。秋草趁着父母安定了下来,就想挣扎着脱离栗林的禁锢,刚推搡了几下,楼下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呼!
声音过于凄厉,他甚至听不出是谁的呼声。
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挣扎声,母亲在楼下尖叫着哭了起来:“坂昌!既然这样我们就都去死吧!都去死吧!不要再受这样的苦了!我们不再做这种事了!坂昌!我们都去死吧!”
秋草两眼一黑,他拼命的挣扎起来,挣脱了栗林的双手,跌跌撞撞的打开卧室大门,滚下了楼梯,朝楼下跑去!
不!不要!妈妈!不要——!!
他光着的双脚没有踩住下楼的台阶,狼狈无比的滚了下去,台阶尖锐的边角狠狠撞上了眉骨,鲜血不要命的流了下来,他的视线一片浑浊的血红!撞得头痛无比神志不清的秋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还没跑起来,就猛地僵住,砰的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
他满脸是血的母亲香织跪坐在地上,双手握着水果刀,一边尖叫一边把刀刃戳入父亲腹部,头上搭着毛巾的父亲还保持着倚墙坐在地板上的姿势,西装也未脱,面目狰狞的还在抽搐着。拿着刀用力的乱挥着的母亲还没看见秋草,锋利的刀刃轻易划碎父亲的腹部肌肉,腹中的肠子被刀刃勾着扯了出来,夹着碎肉的鲜血洒满了白墙与母亲深蓝色的薄衬衫,粉色的软软滑滑的内脏顺着父亲的坐姿淌出来,湿滑的内脏黏膜滑过白色衬衫的料子,留下一条血痕,滑落在地上。
他鼻尖上满是腥酸的血味,被划烂的胃袋中漏出的食物被消化到一半的酸味,耳边是母亲压抑的尖声哭泣,戳入饱满的器官中刀刃发出的满足叹息,眼前是从两人脚下蔓延开的鲜血,血液顺着地板的缝隙朝自己爬来,母亲白皙的脚趾沾满了鲜血,她还在剧烈喘息的挥着刀,头上沁出汗水……
“妈……”秋草两片嘴唇似乎被粘在了一起,费力地用舌尖顶开嘴唇,才发出这样一个涩涩的单音。
蓝色衬衫挽着头发的女人手上突然一停,她条件反射的猛然站起身来,并不看秋草,而是僵硬的看着颤动着,眼珠已经转不动的父亲,看到了腹部不断涌出的鲜血和她造成的一片狼藉。香织转过头来,垂着双臂弓着后背,动作犹如僵尸一般看向了秋草。
“良也……良也……爸爸妈妈对不住你,所以说,所以说,为了让你也能够幸福,你就和我们一起也去死吧!”
一起去死吧!
和我们一起去死吧!
眼前动作似乎突然被放慢了!他看得见母亲冲过来时飞扬的乱发,手上的匕首闪过的寒过,被甩动的刀刃飞出去的一小串鲜血!他看得见那每一颗鲜血飞出去的形状,他看得见母亲的双脚踏在血泊里溅起的小小血花,他看见母亲双手用力握紧刀柄的肌肉动作,他更看得见在抽搐的父亲费力的伸出手去,想要抓住母亲的脚踝却落了空!
一切都像是时间被缓缓播放一般,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突然一蓬血雾猛然罩在了他脸上,他满是血红的视线里,看着母亲满是怨恨不甘与痛楚的面部飞了出去,一具被砍断了脑袋的身体依然拿着刀,朝自己冲来,在距离一步之遥的地方猛然跌倒,狠狠摔在了自己脚下!
“啊——!”秋草捂着双眼崩溃的尖叫起来!他睁大的双眼落进血滴,似乎蒙上了一层血色的肉膜,他不敢低头,不敢眨眼,不敢思考!母亲断了头的身体跌落在自己脚下,从脖颈处涌出的滚滚鲜血就要淹没了他光着的双脚,那温热的粘稠的鲜血!
“砰”的一声,母亲表情未变的头部砰然落地,带着她早晨挽好的发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