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满是灰尘的味道,他皱了皱眉头,随手把栗扔在了地上,踩过一地的浮灰朝内走去。厨房一团脏乱,垃圾还堆在垃圾桶里,水池中满是没洗过的盘子,都发出一种怪味了,矢雾药似乎并不嫌弃,进去走了一圈,查看了一番。一楼还是以前的样子,和他两年前走之前没什么区别,他虽然只来过栗林家几次,却都记得格局。
栗林的爸妈都出差了么?还是……去外地工作了,家里竟然这样,这里至少一个月没人住了。
他刚要迈上楼梯,去二楼看看,他就敏锐的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朝他走来——有人也进了这栋房子!他头一低,看也不看的一肘向后狠狠击去!矢雾药从小学习剑道,自认为这一击速度绝对够快了,身后的人却猛然跳开,躲开了。
“你果然会来。”那人笑了起来,说道。
药的肩膀不动声色的松懈下来,转过身去,面上寒霜的看着身后的栗林。而笑着的栗林雅纪却似乎毫不在意,捡起了被扔在地,拍了拍说道:“你就算讨厌我,也不必这样啊。”
矢雾药依然不说话,直着看他,过了一会儿才问:“……你到底怎么了?这里怎么会这样?”
“真是让我吃惊啊,你第一句问我的竟然不是枝淮的事。”栗林笑的弧度逐渐加深,他拍了拍布满灰尘的沙发,随意的坐了下去:“我啊,早就不在这里住了。而且……我父母已经都去世了。”
矢雾药瞳孔缩了一下,表情僵住了。想要质问的话,似乎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他看着这栋房子里一片狼藉的模样,以及蒙尘的高档家具,笑的想当年一样的栗林,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家伙曾经这么骄傲,现在家里却落魄成了这样……
“想要问的快点问吧。我觉得你也是一副不想见到我的样子,要不是枝淮的事,你也不会来找我吧。”栗林的校服有一点脏,他单手撑着下巴说道。看到这家伙眼下的疲惫,几天没人洗的校服,矢雾药低下了眼睛:“昨天的葬礼,你为什么没去?姐姐一定希望你去的。”
“不……她一定不希望见到我的。更何况,我对不起她。”栗林低声说道。
“你还是说两年前的事?我虽然讨厌你这家伙正义的嘴脸,但姐姐不会恨你的……而且,她不也没有被送进神经病院。”药说道。虽然他很不想说出这样的话,更不想谅解这家伙,但看到他现在压抑着痛苦的表情,也软下了语气。“你实在不该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见……”
栗林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知道么,我见过她了,见过她的……尸体了。你放心,她死的没有痛苦,连头发也没有乱,死的……很直接。就在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竹林里,她穿着自己很喜欢的橘粉色和服,被……被穿过喉咙,血流在和服上,就像上等的吉祥颜料绘制的图案一样,她表情也很美,笑的就像看见了老朋友一样……”
栗色头发的男生断断续续地说着,最后哽在喉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哭声。栗林狠狠的低着头,似乎要把脑袋折进胸膛里,生怕矢雾药看见他的表情。“真的……她和别的受害者都不一样,只有她没怎么受伤……”
药抿紧了嘴,暗自抓紧了垂在手边的宽大衣袖,敛了声息。
“天下的人都会被杀,姐姐也不该被杀。”他从嘴里憋出这样的话。从灰蒙蒙窗帘中照进来的朦胧微光笼在他表情上,默然又冷硬的矢雾药像块锐角锋利的半透明晶石一般:“上次的事件出了之后,她心中愧疚极了,每天在家念佛,也会在妈妈陪伴下给孤儿院的孩子们送便当或点心。姐姐直到半年后,才能向之前一样笑出来。”
“……我知道。”栗林过了一会儿才说。“她也是我的姐姐。我也常常向小时候那样,翻过竹制的围墙,偷偷去看她。记得么,当年我为了吃到她做的点心,用从外面卖的小玩意儿跟她换,比如什么卡片或者吹泡泡的。”
“嗯,你似乎很爱吃红糖团子。”矢雾也回忆着说道。他话音刚落,整个屋里突然就静了下来,两人在心中默默回忆,却不敢说出话来,越是回忆年幼的欢乐,越是觉得如今的现实残忍。不知道这样静了多久,药开口涩声说道:“你现在住在哪儿?”
“我另租了房子,生活费的话叔叔和千舞名乃阿姨也会给我,我在追查凶手……你相信我,过不了多久,凶手就会得到惩罚。”说到最后一句,栗林抬起头直视着矢雾药,眼里满是决然。
药凝视了他一眼,猛地转过身,大步朝门口走去,打开大门回过身来,偏头说道:“我自己也会去查,这件事不需要你多管。”说完一甩袖子走出门去,挺着笔直的脖颈朝外走去。世事无常,许多事情已经变得不像当初了,他简直无法再多看一眼栗林,心中泛着苦涩的感慨翻腾上来,矢雾药加快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而另一边,秋草低着头慢慢走在街道上,脚边啄食的麻雀被他的脚步惊飞,落在从围墙内伸出来的梢头。夕阳渐渐更红,天边的光也沉了下去,他却发着呆,漫不经心的走着。
他想起了那天栗林说的话“那么上一个被害者是怎么回事儿?她……她只是被圆规刺中了喉咙,钉死在竹林中而已。”胡茬警官也提到过那是矢雾家的女孩。他万万没想到上一个遇害者竟然是栗林认识的人,那么今天白天为什么矢雾药又和栗林一副不认识的模样。
不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