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亦是心中有数,一边每晚数着些远较周林手上普通得多的物件,一边不自觉仔细察看周林神色,慕容厉却总在这般时候将周林打发出去,又扮出那副痴傻模样为郭逸宽衣解带,要么便装乖学生嚷着要读书练字,总归意思就是放任他那侍卫与皇叔来往,也好令侯府中每日清静不少。
“你如此放任下去,若是严亭他只不过好玩罢了,周侍卫长岂非要难过许久?”郭逸忍了几日,终是不愿再憋下去,眼见离二月初一还剩下两天,这晚他略有些不满,斜着眼睛望向慕容厉道:“纵然严亭是用了心的,那便更糟。若是毒发了,你我两人又如何为他解毒?莫不成要劳动公主亲自动手?你又怎知公主定能解得了那毒?”
慕容厉一脸谗笑的凑过去,低声道:“懿轩近日果然休息得不错,竟有心思管起皇叔的闲事了……哎,你莫要生气,我知你是为着他好。但皇叔亦非毫无分寸之人,他的私事,懿轩与我纵然是一番好意,又如何能管得太多?纵然有些不妥,但他若不曾想个清楚明白,堂堂一个王爷又怎么成日带着个侍卫在邺城中满街乱转?”
第一百八十三回
“这个……”郭逸踌躇了一阵,“肃恭所言也有道理,但是……”
“你这般关怀皇叔与府中侍卫,肃恭可真有些不甘了。”慕容厉见他仍是一副不去找慕容临说一通便不想罢休的模样,便使出杀手锏,重又开始装痴,一脸的自怜自艾,坐在书桌前连声叹着,无非便是自己平日里多么听话,多么勤奋练字练功,却换不到郭逸一个笑容等等。
吵得郭逸头疼不已,好气又好笑之下,只得将慕容临那些事抛下,一掌伸过去捂住慕容厉还在念个不休的嘴,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委屈侯爷这般辛苦,近日所学,却原来是为着懿轩的了?”
“自是为着我家丞相大人……”慕容厉一把抓住那只手,凑在唇边轻轻吻着,微仰了脖颈看向站在身边的郭逸,这才觉得失言,立即改口道:“为着我家丞相大人能更轻松一些,但求能如此刻般常展笑颜,为夫纵是再辛苦,也属应该的。”
唇上一紧,郭逸那只手使劲按上去,另一只手捏着他后颈,居高临下望着他,目光中带了几分捉弄之意,似笑非笑道:“哦?方才有人在说什么?懿轩似是有些耳鸣了……还是去打坐休息片刻,也好过在此听些古怪声音,牢骚抱怨的好。哎,真料不到,这世间如此多人,懿轩眼前便有个不知足的。”
说罢他便甩手要走,慕容厉自是一把圈过去,抱他到膝上坐下,嘿嘿直笑:“耳鸣是么?本侯正好向府中侍卫们学了样手艺,据称如懿轩这般捏着后颈便不会耳鸣了。那侍卫还道,五官本是互通,如若闭上眼口鼻,效果更佳……”
“侯爷!陛下已到府门外了,侯……我、属下、属下不曾见着什么!属下鲁莽,不该低着头冲进来!”周林大呼小叫的跑进不曾关门的书房里,迎面便撞见慕容厉将郭逸搂在膝上,似是正要亲下去,他低下头,脸上通红一片,一边退出房外,一边还在低声说着慕容时已快进来之事。
慕容厉哭丧着脸,眼见郭逸迅速的挣开他站起来,整整衣服便快步走出去,嘴里说道:“周侍卫长无需如此紧张,方才确不曾有什么可见的。肃恭,还不快出去迎陛下?”
“是、是,来了。”慕容厉这才站起身走到门外,冲一边周林使劲瞪了一眼,低下头小声道:“你这混账小子,若非是你与皇叔之事惹他挂心,本侯又岂会被你看到他这般模样?胆敢往外说一个字,我、我便……”
“还在说什么?”郭逸的声音远远传来,却是扭头见他未曾跟上,已斜眼瞟过来,显是猜到他在出言相胁了。
“不曾说什么!”慕容厉快跑几步追了过去,不忘回首又瞪了周林一眼,这才涎着脸冲郭逸陪笑道:“只是提醒他清醒些,莫被皇叔那几招迷昏了头……”
郭逸其实听得一清二楚,却不欲揭穿他。只因他自己也不愿这等事情被人传出去说三道四,再怎么也是一国丞相,若有不良影响,也非他与慕容厉两个人之间那般简单。
故此,他只是嗯了一声,便一把拉着慕容厉,快步往府门走过去,再不多言。
两人迎面便遇上慕容时盛装来访,身后跟着的却是多日不见的王福,还有慕容雨与慕容临。
“陛下辛苦了,怎么又特地到侯府?有事请侍卫们传讯便可以了。”郭逸躬身为礼,迎着慕容时等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王福已然好了么?实是大幸,可喜可贺。”
慕容时亦是一样面露喜色,连连点头道:“今日便是为着他终能恢复前来,还多亏了……咦?老前辈不曾到侯府么?今晨他老人家特来宫中送药,说是可治王福,便又急忙走了。朕还以为他会到侯府见师傅了。”
“皇兄,还是进去说罢。”慕容厉见这两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