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只因自己差点便脱口说出师兄这等称谓来,幸好及时想起,便连忙改了口。
几人都安静下来,只慕容雨深深的看他一眼,点点头道:“确是不忙了,才来看看侯爷哥哥是否欺负丞相大人。”
一众人等进了前厅,慕容厉还时不时侧过头看郭逸,生怕他有所介怀。后者感到他不安的目光,只将一直拉着他的手紧了紧,勾起嘴角笑笑,便使劲一扯他,跟在慕容时身后走了进去。
慕容厉耳边听到一声极轻的声音:“懿轩哪有那般脆弱?”
他顿时放心下来,扬起笑容扭头招呼着:“侍卫何在?快些奉茶上来!小林,去府内老前辈歇脚之处看看,如若真在,便请过来。”
周林应声去了,留下他队中侍卫们在厅中小心侍候着,不一会便又咋咋呼呼的跑来:“老前辈、说他不在!”
慕容时本来已拉着郭逸与慕容厉一道坐下,正在喝茶时听得这句话,立即闭紧嘴唇,却又看向慕容临。
果不其然,慕容临立即便呛着了,半晌才哈哈大笑道:“小林这话,实在……本王呛得实在难受,有劳周侍卫长,带本王去后面擦把脸。”
说着就直直朝周林走过去,一把扯着他,满脸贼笑的冲慕容厉挤了挤眼睛,带人跑了。
慕容时恍若未见,只笑了笑,便道:“那即是说老前辈果然在府中了,既称不在,便是不愿出来罢。王福,你留在府中,等前辈何时面见于你,再自己多谢他老人家救命之恩。”
说罢,他便仔细看了看郭逸,点头道:“师傅近日确是气色好了许多,面色红润……”
“那是自然,近日懿轩他不似往常了。前段日子里常常觉也不睡,忙碌个不停。如今每日晨起夕歇,又不必为国事烦恼,自是好上许多。”慕容厉抢着打断慕容时的话,得意洋洋之时,不忘又问上一句:“咦,皇兄,怎么未见你那皇夫一道?如此一来,宋兄岂非独处宫中?”
闻言,慕容时神色暗了些,望了望慕容雨,才道:“他前几日非倔着要练功,下雨了也不肯停下,独自在朴宸殿中的花园里坐了一整夜……次日便风寒倒下,一直在榻上,今日才好些,却还是起不来。”
郭逸闻言,偏头看了看慕容时,皱眉道:“怎会下雨坐在花园中练功?练什么功需这般?懿轩所知甚少,莫非尤西部族练功打坐不同常人?”
一边慕容雨“噗”的笑出声来,越笑声音越大,纵然被慕容时瞪着,也丝毫不曾收敛。直到她笑够了,才出声道:“哪里是练功,分明是皇兄他又被大臣上奏,说是新春已到,请他招纳新妃尽早立后了。但皇兄本就写了那道圣旨留待日后平定漠北之乱时,作为聘礼向宋宁求亲之用,谁料如今朝中虽是换了一批的新的大员,却仍是个个如此迂腐。”
郭逸与慕容厉对视一眼,这才明白慕容时究竟为何而来,慕容临又为何一来便逃了——此等事情,确是不好开口,想必慕容临亦是不愿多说什么,又唯恐周林听到这些,小小年纪也会胡思乱想,才拉着他跑了。
慕容厉也未曾料到,自己随意一句调侃,竟将正事兜了出来,无异给郭逸又找了个麻烦。毕竟身为丞相,此等事情他不单不应视若无睹,反而首当其冲,理应率先向慕容时提议尽早封后立妃!
第一百八十四回
郭逸看向慕容时,小心问道:“陛下,朝中大臣们均是如此么?越国虽一直由女子为皇后,但其它各国也有与陛下一般之境况,何况朝野之中,亦有同样事情发生,并不足为奇啊。”
慕容时抿紧嘴唇,凤目在郭逸与慕容厉两人身上转了几圈,犹豫着开口道:“也并非个个如此。只不过有此意见的,多数是朝中老臣,与一部分文职大员。他们以礼教为先,秉着的也不过是传承罢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靠回椅子上喝茶,显得有些疲惫。
慕容厉见状,问道:“军中将领们可有人如此提过?宋宁又是如何得知的?莫非他看见奏折了?”
他与郭逸都明白,此事若是慕容时执意要压下去不提,朝中大臣们应也无可奈何。但此时不同平常,朝中多是新进大员,地方官员中,是否有赵谦当年安排收买之下与李元甫同样的人亦不可知。何况漠北蛮族虽被郭逸夜袭敌营烧了部分战略地图等物,玉门关太守传回的消息却说他们近期已又有了动静,再加之南疆不知所踪的赵谦……朝中若有任何不良影响,势必影响整个越国安定。
“军中各人倒是还好,从不曾为这类事情做些无谓之争。至于宁儿,朕虽多次带他同出同进,却不曾明白说出来……也许朝中大臣们便是因此才认为,朕只不过一时之快。如今这时候,百废待兴,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