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日再进城。
蓝锐找来干材架起,点上火,又捉来几只山鸡,拔毛,去内脏,才放到火上烤的油滋滋的。
蓝锐边翻面,边思考着如何开口。
陛下对离君恩宠正浓,定舍不得为难于他,这桩祸事只能降临到卫一的头上。
卫一傻乎乎的,只要自己在场,他那眼珠子就滴溜溜的跟着自己乱转,眨都不眨,宫中同僚都看出他对自己有意,时不时打趣一番,他便偷偷打量自己的脸色,红着脸连道不要乱说。
此事无趣,他不在意,也无所谓。
卫一自认为掩饰的好,他也就装作不知道,看着他害羞脸红的样子还觉得挺有趣。
明明有点怕自己,又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靠近自己。
晚上偷偷打量自己的睡颜,一动都不敢动,白天要跟着自己执勤,虽然很多次都没得逞,但蓝锐知道,身后一定跟着个小影子。
想到离君出宫那晚,房门外的声响。蓝锐心想,说不定还经常偷看他洗澡。
蓝锐露出笑意,卫一就像个小猫小狗,摸摸逗逗的,虽对他没其他的想法,但一想到他会被罚会受伤,就隐隐觉得心疼,好像属于自己的小动物受到了伤害。
寒夜望着蓝锐手里的野鸡皱眉,蓝锐是想让他吃烤干鸡吗?
寒夜道:“给我。”
蓝锐醒过神,将手里的较油的那只递给寒夜。
“在想什么?”
“公子打算怎么处置卫一?”
寒夜只道:“他是倾之的人。”
蓝锐松了一口气,不管陛下是看在离君的面子上,还是因为卫一是离君的人,不愿越权。
寒夜饶有兴趣道:“你很关心他?”
“嗯……像他那般单纯无害,难能可贵。”
没想到蓝锐能说出这番话,把皇帝陛下震了一震。
晚饭过后,寒夜找了个树枝,闭目睡去。
寒夜是被马蹄声吵醒的,他向来浅眠,陌生的环境尤甚。
坚硬的马蹄踏上同样坚硬的石子,疾驰车轮摇摇晃晃发出呀呀的声响,由远及近,又渐离渐远,似乎上了山。
寒夜又闭上眼睛。
“唔……”寒夜内力强劲,乍听见这声音,心里一惊,脚尖轻点,向马车追去。
追至半山腰上,恰看到离澈翻身落下,寒夜飞身而起,跃到空中,将他稳稳抱住,怀中人已经失去意识,寒夜暗笑,真没出息,这么快就吓晕了,顺势下落,借着树梢之力,回到车上。
抓住缰绳往后一拉,马儿长鸣一声停在原地,将离澈抱进车厢。
微弱的月光透过车窗洒在离澈身上,脸苍白的透明,粘着被汗水浸透的发丝,紧抿的双唇泛着殷红,被咬出了血。
寒夜眉头紧皱,压着身子靠近他耳边唤他,“倾之。”
“倾之……”
似乎听到寒夜在唤他,很温柔。
大概在做梦,寒夜身为一国之君,远在北朝,每天夙兴夜寐,处理不完的国事,哪有时间管他。
想来也是自己作孽,从那么高的山腰上掉下来,不死也要残废,就算运气极好,受上苍眷顾,没死也没残废,估计也要面目全非。
与其变成个丑八怪,他宁愿睡下去。
“倾之……”
寒夜……
不行,他离澈就不是做亏本买卖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历经艰难,好不容易才将降书拿来,免了北朝的后顾之忧,不在寒夜面前好好讨赏怎么行?
这样想着,便挣扎着睁开眼睛。
眼前的人丝毫没有变样,怎么看都是他最爱的样子,离澈微微撑起身子,吻住张嘴还要发声的唇,死死的吻住。
像做梦般,前一刻还生死难料……
寒夜抱住他的腰,回吻他。
渐渐的,肚子又开始抽痛,离澈坚持不住,退开些距离,微微笑道:“我好想你,你想我不想?”
寒夜却没心情和他含情脉脉,神情严肃道:“怎的一直冒冷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寒夜自顾自的在他身上摸索,想看看他是不是受了外伤,大手滑过肚子时,寒夜迟疑的停下。
肚子鼓得好大,试探着按了下,硬呼呼的一块,寒夜心里一惊,莫不是里面长了东西。
“怎么回事?”
离澈眨眨眼,“呃……大概是怀了娃娃。”
“说的什么胡话。”
离澈但笑不语。
寒夜将他脸上的头发轻轻理顺拂开,摸了摸他的脸,“我带你去镇上找大夫。”
“大夫马上就来,”离澈抱着寒夜的手,闭上眼睛,“我现在受不住颠簸,估计还没到镇上,我先见阎王了。”
寒夜只得作罢,拉开离澈的腰带,正想扒开他的衣衫看个究竟,离澈却紧紧抱住他的手,笑吟吟问道:“扒我衣衫作甚?”
寒夜不为所动,跟手下的衣衫较劲,又顾及离澈身子,不敢用劲。
离澈也紧紧抱着他的手不放,“莫急,过两日我身体好些,再行此事。”
寒夜还是不为所动。
离澈可怜兮兮道:“望陛下怜惜。”
撒娇装可怜在寒夜这儿早已没用,冷声道:“放手。”
离澈悻悻然放开手。
衣衫下白色纱布沾染点点血迹,小腹鼓起,寒夜冷着脸,手下却是轻柔,小心翼翼的将纱布解开,长长的伤口多是皮鞭所致,划过凸起的小腹,幸好伤口不深,只有些微出血。
“伤药在哪?”
离澈将伤药递给他,看着他上药,找话道:“伤口不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