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不留。
……
烛九阴张了张嘴,终是欲说无言。
欲哭无泪。
看着玉九渊近乎疯狂地在云间穿梭来回寻找凤诀,烛九阴有些想笑。
凤诀一直一直都很孤独。
烛九阴记得他将自己封于钟山之下时,只说了一句,“师父陪你。”
难以忍受孤独的神却偏要与时间为敌,舍不下羁绊,放不了执着,生生加了桎梏。
如果早知最后结果会是如此,烛九阴宁愿凤诀大道神殒,莫要自降神格。
他不知道,凤诀和玉九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疑玉九渊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孩儿从小声哭泣变成嚎啕大哭,玉九渊才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却本能地轻拍着小孩儿的背。
他看向烛九阴,后者说道:“师父留予你的,你便好好待他,这大抵是你们最后的情分。”
玉九渊不肯认,“我不信。”
烛九阴垂下眼,“我师父他性子向来如此,道消身殒,于他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玉九渊目眦欲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怀中小孩儿哭累了,开始小声抽噎起来,他肚子很饿,可是所有人都不理他,哭也不理,心里实在委屈极了。
玉九渊注意到了小孩儿肚里的咕咕声,可他没有经验,一旦思及这是凤兮最后留给他的情分,他心里就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他抱着小孩儿飞回神界,耳边的风也呼啸,害怕小孩儿着凉,他架起了一个防风罩。
突然又想起凤兮在跳下昆仑台以前,装作自己是一只没有法力的凤鸡(他说自己是凤凰与山鸡的结合,所以没办法拥有法力,自降神格也是因为有凤凰父亲的帮忙才得了一命,说起来头头是道,玉九渊竟也信以为真。),在带着他飞时,总是缩在他的怀里喊冷,让他快变一个防风罩出来。
即便在此之前,他连防风罩是什么都不知道。
玉九渊才离开不久,烛九阴便听到身后有龙吟声,转过身一看,竟是一条赤红带金威风凛凛的大龙。
烛九阴眯了眯眼,“荆得神君。”
龙向他微微扬了一下脑袋,算作是打了招呼。
烛九阴这才明白洛不归身上那缓慢游弋的红色龙纹是从何而来,想来洛不归那副刮鳞剥皮的惨样也是来自于此手,想及此,烛九阴冷笑一声,也不指明洛不归此刻正在何处奄奄一息地游荡,兀自抱着荀三,沉入海底。
荆得神君能够感受到洛不归的气息就在附近,他附在洛不归身上的龙印召唤他而来,若非有生命威胁,龙印不会开启。
可长燚阵法繁多,即便此刻阵法已破,但是龙印给出的位置依然受到了影响,并不准确,这么大一片海域,根本不知道洛不归落在了何处,又随海水飘到了哪里。
荆得神君气极,摆动巨尾,狠狠拍打了一下水面。
“哎哟!”一个小青铜兽从水里跃出来,气势汹汹要找刚刚打他的人算账。
麒麟跟在后面,“穷奇,穷奇,算了算——”
麒麟被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巨龙吓到失声,躲到了穷奇身后。穷奇扬扬腿,“原是荆得神君!”
麒麟缩在穷奇身后大胆道:“神君来找长燚么?可惜刚才主人已经将长燚毁了!”
荆得神君作盘龙状,“你们可曾见过一条青蛟?”
穷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们见过一条有鳞的,见过一条没有鳞的,不知道神君要的是哪一条?”
荆得神君龙眼一瞪,巨大的龙爪像是捏了一只苍蝇般将穷奇提了起来,“休得胡言胡语!”
穷奇被捏得说不出话来,麒麟见状紧随其后说道:“神君可否帮小的们一个忙?便是有鳞没鳞,我们也都能找到。”
荆得神君不屑于和这两只小兽戏耍,龙印发出的威胁越发强烈,再多耽误一刻,只怕洛不归就受不住了,便吼道:“快说!”
麒麟被吓得浑身一抖,青铜牙齿上下打架,但好歹还是将话捋顺了,“还,还请神君高抬贵手将小的们从这青铜器里放出来,您看这长燚也毁了,我家主人没空理……”
荆得神君也不多言,抬起龙爪,一道金光劈过去,“噼啪”一声,青铜器应声而裂。
“吼——”
海面上腾空出现一头巨大的黑色麒麟,甩了甩蹄子,又甩了甩头,威风不已,转过眼来看向穷奇和荆得神君的眼神却依然无辜可怜。
巨龙咧了咧嘴,说道:“给我找到他。”严重的威胁意味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巨龙一爪子将还未解封的穷奇扔开,穷奇转瞬间爬上了麒麟的背。
黑色麒麟有些委屈地甩甩尾巴,潜入了水中,巨龙紧随其后。
此处深海区域,海底暗不见天日,巨龙在黑暗处仍能视物,跟在麒麟身后,发现他将自己往浅海处带,正是心疑之际,荆得神君突然感受到附在洛不归身上红色龙印的波动。
麒麟浮出水面,小心试探道:“这里就已经不在长燚被毁的范围了,洛君应就在这附近,神君可有感知?”
荆得神君闭了眼,龙爪一挥,只见穷奇从麒麟背上一跃而下,在半空中变回了原身。
又是一声畅快的兽吼。
荆得神君感知到了洛不归的所在,潜入海底,留下海面上兴奋的麒麟和穷奇。
“哎呀!奇奇,你这颈上怎么还有个圈子?”麒麟惊讶道。
“管他娘的,老子先要去吃个人——”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