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姑娘,两圈之后,楠初嫌她慢了:“你要整得动就冲呗。”
“得嘞!”七生换档一般甩下那姑娘跑远了,最后冲线时,倒数第一的小可怜还没开始跑最后一圈。
“6分12秒!”裁判大声喊道。
七生对这个成绩很满意,蹦蹦跳跳地跑到时英面前,接过他抱着的衣服披上,然后接了他的衣服站在终点线旁。
楠初觉得,这电灯泡他当得心甘情愿。
时英开始比赛,楠初继续陪跑。很巧地,时英的成绩,也是6分12秒,不过,他是第四名。
“哟,这缘分!”楠初继续专注他的红娘事业。
时英却不大开心:又没进前三,县运会要是再去不了……啊,如果再让他们两个一起去,我不就……又要绿了吗?
下午的800米,七生又是第一,算是满贯。第二天的110米栏,时英也发了狠,拼死拿下来个第一。楠初的100米和200米,一个第一一个第三,成绩也喜人得很。至于其他人……嗯,重在参与。
可那年的县运会,意外却一个接着一个。
七生跑800米,才出去不到50米就被推倒了,让石碴铺成的跑道擦出了好几处伤。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觉着一片天旋地转。
刚才推她的,恐怕不是人。
县城的操场是400米一圈,七生硬扛着跑完两圈,直接栽在离她最近的楠初怀里。楠初火速把人塞给时英,去叫体育老师。
隔天的1500米,七生带伤上了——劝不住,连时英也劝不住。结果百米之内又摔了,身后几个穿钉鞋的姑娘冲上来,躲闪不及又刹不住车,在七生腿上腰上钉出了不少血窟窿。
那是七生第一次上救护车。
后来,闵一诺告诉七生:“你命里不带福禄寿喜,打比赛走不远的。”
“那我做啥能走得远?”
闵一诺沉默几秒,“做啥……也走不远。”
七生自己也不知道,这命,她该不该认。
雁字
楠初和时英是铁子,合欢和楠初是邻居,七生又是合欢最好的姐妹,所以这四个人熟识以后,周末通常是在一起玩的。
有天,合欢跟大家说起她的科学课本:“孟文琛的科学书,那字儿,比咱们王老师的还好看。”
孟文琛,是七生他们上头两届的学姐,也是南沙莆多年以来不可超越的校花。那时候七生五年级,孟文琛那一届刚毕业。
那样的穷乡僻壤,好看的人在十年之内,都不见得会被超越。
七生就笑,“哈,巧了,我的是赵百川的。”
谁都知道赵百川和孟文琛俩人是一对儿。
“谁的?”时英忽然开口问。
“赵百川啊,咋了?”
“不咋,我去年使的就是他那本书。”
“哦哟,缘分呐!”楠初是最擅长把话题引向感情线的。七生总觉得,那是因为楠初对合欢有意思。
那时候七生还画水彩,有一大盒48色的水彩笔。某天周一她到教室时,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桌上有张白纸,上面用鲜亮的绿色写了秀气的“时英到此一游”。
那字迹,和她科学书上的小字一模一样——大字是赵百川的。
七生笑呵呵地把纸折了侧袋。
周六就翻墙进了学校,爬排水管上教学楼三楼,直奔六年级教室。
又一个周一,时英在自己的数学卷子背面发现了铅笔写的“梦七生”的艺术签名。
那以后,他俩就常这样相互留字,内容也从“到此一游”发展到你画我猜和互讲段子。再后来,干脆也不跳墙了,直接当面传起了小纸条。
大课间做完了广播体操,七生跟合欢一起去上厕所,厕所在操场一角。刚进操场就看到时英站在操场门边,背靠着墙。七生就从膝盖上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叠好的黄绿色横格纸递给时英,时英接过去,笑。
合欢:“我的天神!你们是商量好了他在这儿等你吗?”
“没,正好碰上了。”
“正好碰上,你兜里就正好有纸条?鬼信啊?”
七生心说:鬼信不信,你咋知道?
“都什么年代了,还鸿雁传书。”合欢嘟囔着,七生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一点酸来。
哈,羡慕吧?七生得意地想。
黄犊
七生记得她在小学阶段唯一的一次崩溃。
那是五年级时的事,当时,镇里办的艺术节有她两个节目,一歌一舞;镇演讲比赛的稿子她已经交了上去,学校也批了,叫她争取脱稿;县运会录取了她两个项目,学校要求她在日常训练之外每天加练一小时。
七生觉得累,可她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她习惯了,也便觉得这样是应该的了:南沙莆应该由她独当一面,把一切的排面都撑起来。
接着,艺术节的手语操节目被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