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走?真要等她们来撕了你?”青竹道。
阎锦耸耸肩,足尖一点,已是踏上窗沿,再轻轻一跃,眨眼间人已在对楼屋顶之上,屋外脚步声临近,青竹轻轻一叹,亦跃至对面去,几个起落间,几人已去得远了。
‘嘭!’
门被大力推开,楚遥沉着脸走近屋来,满腔的怒火在见到空无一人的屋子时,已至巅峰,她走至桌边,一把捞起她曾用过的茶杯,猛力掷于地上,碎片溅了满地,依旧无法缓解她的怒意,她捏紧衣袖,狠狠咬着牙。
“遥儿,你胡闹什么?”盛装妇人自屋外走进来,瞧见满地的碎片后,立即沉了脸。
楚遥一怔,怒意忽散,娇艳的脸上浮现出委屈,她走过去,轻轻拉了楚瑜衣袖,轻轻摇着,“阿姐!她欺人太甚!故意让我难堪!”
楚瑜无奈,道:“你与二皇子亲事未成,自个儿要做此丢人之事,怪得了别人?”
“就是怪她!刚才那女人,阿姐,我要见她!”楚遥道。
“胡闹!”楚瑜再次沉了脸,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戳上她的额,“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能见她?传出去让人怎么想?难不成你想下一个被嘲笑的对象的咱们父亲?”
“才不会让父亲丢脸!他只是未见过我,故而不知我的好罢了,我可不是那姓王的,只会用那柔弱的外表装可怜,二皇子那般人物,喜欢的定也是如我这般的大家闺秀,他不喜欢姓王的,不代表他亦不喜欢我,只要他见了我,定会心仪于我!自来见过的哪个男子不是如此?且我相信,只有我才是适合他的!那女人来历不明,家世不显,哪里配得上他?”楚遥恨恨道,嘴里说着不配,心里早已将她念了千万遍,均是极度不喜的言语。
楚瑜皱着眉,实在头疼得紧,楚遥作为楚国公幺女,自幼受到的宠爱便比别人多,那曾想竟是给养成了个娇蛮的性子,长此下去,定会闯祸!这般想着,她无情的抽出被她扯着的衣袖,淡淡道:“莫要怪我没提醒你,凡事不得任性而为,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我不管!我偏要去找她!”
楚瑜做了多年的容家夫人,早已不是当初憧憬情爱的女子,更多的,却是会考虑起利弊来,既知楚遥寻她不妥,传出来又是一出笑话,又哪里肯让她去寻?见劝不动她,当即便道:“你跟我回容府住着,过一段时间我再送你回家!”
“我不去容府……容府?”楚遥一愣,反反复复将‘容府’二字念叨了几遍,忽地再次抓了楚瑜的衣袖,讨好的笑笑,“阿姐,你邀她来容府做客,我偷偷与她见面,便不会有人议论了!好么?阿姐。”
楚瑜未曾想她竟会打此主意,当即便反对道:“不成!若母亲知晓此事,定会恼我。”
“哪里会?姐姐替容家生了两个嫡孙,容夫人欢喜你还来不及,哪里会恼你?姐姐分明是见不得遥儿好!”楚遥见她不肯答应,竟是一把甩了她的袖子,徒自去了一旁生闷气,楚瑜神色复杂,看了她半晌,终是道:“你今日随我回容府,过几日我发些帖子邀各府姑娘进府品茶,到时你莫要自作主张,想瞧她有何本事,我自替你来探,若是你不依,便自个儿回府去。”
楚遥笑起来,奔至她身边,笑着道:“一切凭姐姐做主!遥儿只是不甘心罢了,瞧瞧她便是,绝不胡来!”
她答应得爽快,楚瑜却并不相信,犹记得之前长乐公主宴请众府,她见着那王姑娘,竟是使计令她出丑,王姑娘能‘盛名不衰’,少不得有她一份功劳,她对她再了解不过,心里已暗暗叮嘱自个儿,到时候定要派人看着她为好。
*
“容夫人邀我去品茶?”
长安院里,阎锦坐在院里椅上,正握了本书瞧着,哪知青竹一进来,便带来这么个消息。
青竹将手中帖子递给她,道:“每年下边上贡春茶,各府均会得一些,这些年容府越发势大,陛下赏赐之时,容府皆是头一份儿,时日一久,容夫人便设了个宴会,每年这时候均会邀请各府夫人姑娘去容府品茶,顺带跟各府联络联络感情。”
“她邀别人倒是正常,邀我可是极不正常的。”阎锦将帖子对于一边,笑吟吟道:“难不成是为了找我麻烦?”
“你也知你做的不妥?”青竹道,语含无奈,自那日之后,但凡上街,她俩均会被人议论一番,她不胜其烦,她倒好,似觉得有趣似的,隔三差五的便拉着她去街上转转,纯粹是把别人的议论当乐子了!认识她那般久,她竟是不知她亦是个爱玩闹的性子,越是不常玩闹的人,一闹起来越是折磨人!
阎锦无所谓的耸耸肩,重新拿了书翻看,一边对她道:“明日再来找我,你与我一起去。”
她并未把容府宴请之事当回事,她亦不觉得楚遥能对她如何,只是,明日少不得被人打量一番了,她要不要画个丑妆?让人看一眼便不想再看第二眼那种?她想了想自个儿会有的模样,生生打了个冷颤,压下了那想画个丑妆的想法,她虽想污了别人的眼,却不想污了自个儿的眼。
第二日一早,阎锦带着青竹出了府,由尚义驾车将她们送到容府外。
容府不愧是百年大府,连大门亦与别处不同,虽颜色有些暗淡,却丝毫不损它半点气派,历经几代遗留下来的深厚底蕴,令每一个见到它的人赞叹。
阎锦下车之时,府门前已有不少人在,或身穿盛装的妇人,或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