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宫正司的常碧蓉,不知您怎么称呼?”
“陈东。”
“多谢。”常碧蓉便走了。
进宫的时候,她特地带了个小点心包,递到陈东跟前:“多谢陈......不知您是属什么的?”
陈东有点儿意外,还是答了:“狗。”
常碧蓉心中大喜,竟然比她大,年岁颇合适,口中说道:“多谢陈哥。”
这番一来二去,二人便熟了。
快到端午,常碧蓉带足了银子出宫,打算在家过个节。
一路上吃的用的买的过瘾,一不小心,包成了两个硕大的包裹。她今日是回家,又没带人出来,日头渐高,她被这两个包裹折腾地满头大汗,正蹙眉看着它们,四处找货郎,无奈今日买货的人多,货郎生意也好得很,好不容易拉住一个,说好送了一家再来接她。
常碧蓉便立在路边,守着包裹,恹恹地等货郎回来。
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常碧蓉心中焦躁,一转身,却在人群中一眼看到陈东。
陈东也看见她了,朝她而来。
常碧蓉心中欢喜,当真觉得陈东是从天而降的大救星。突然脸色一正,赶紧转身,抓住一个路过的少女,问她:“我样子还好吗?妆没花么?头发还整齐么?”
这少女开始被她拉得一愣,又被她三连问逼迫,当真上下打量了常碧蓉一番,忍不住回头看到了已走近的陈东,旋即明白过来,很理解地点头,说:“挺好。”而后朝常碧蓉笑得了然,饱含鼓励。
陈东低头看了看两个包裹,问:“你的啊?”
“嗯,回家买多了,等货郎。”常碧蓉忙点头,娇弱道。
陈东不言语,直接上手。
常碧蓉只见他一手一个包袱,直接提了往前走,很轻松的样子,让她很惊喜。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陈东在前面以为常碧蓉说了什么,转头问:“你说什么?”
常碧蓉赶紧追上他,折腾了一上午,体力消耗过多,说话没多思量:“你真有劲,体力一定很好。”
苍天可鉴,常碧蓉是正正经经夸陈东力气大。
但没料到,在她单纯的目光中,陈东的脸竟然慢慢由白变红了。
常碧蓉醒悟,不禁愕然:成熟男人的语言世界果然很精妙。
☆、常碧蓉一厢情愿
爱情能让女人美得放光。
吴姗耘亲眼验证了这句话,常掌正只要有空就告假,颠颠儿跑过大半个京城去会情郎。
陈东家住在南郊,就算是最快的马车也要小半个时辰,身娇肉贵的常掌正竟然乐此不疲。
相比于常碧蓉的容光焕发,吴珊耘就象是被雨打落的芭蕉花。
吴珊耘捡了条小命,但人却死了。
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仿佛无根无缘飘在空中,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她,让她自己也困惑是否真的不合时宜,或者自己的存在就是个怪异所在。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举止无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言行举动。为了避免出错,吴珊耘尽量不说话,默默地潜伏到暗处,把自己缩成最小,不麻烦任何人,不拒绝任何人。只求当她不存在。她常常也会压抑地快要崩溃。
有一天,她一人走在黑幽幽的夜里,在夜幕的掩盖下,她终于尝到了恣意的放松,进而产生愉悦。从这一天起,她爱上了夜幕下的世界,夜幕下才是安全的,才能让她面对这世上的一切。
需要遮掩她才能安心。
这遮掩可以是夜幕,也可以是树、是石、是其他人。
渐渐的,吴姗耘习惯了跟在旁人身后,看着旁人的眼色动作,非常小心翼翼地隐藏在前面人的背影里。这个人可以是掌正姑姑,也可以是比她有主张的宫女,反正她不愿意凸显在众人眼前。
梦想?吴姗耘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她心中只剩下,如何在这令人惧怕的世上,无声无息地活下去,就像没有人察觉她存在一样。
转眼又是一年春。
新的良家子已进了西四所。
吴珊耘见个人在院门口张望,认出是当初同在周嬷嬷手下做事的王丽娘,赶紧抽身退回屋里。
王丽娘看了半天,院子里也没人出来,正巧瞥见吴珊耘的一个背影,赶紧出声喊:“诶,姐姐,请问吴珊耘在吗?”
吴珊耘只得出来,佯做才认出王丽娘的样子,干笑。
王丽娘一看是她,打趣道:“是你呀!你而今是想见一面都难啊,天天藏做些什么,竟好看了许多。”
吴珊耘许久未接触过这样活泼的人了,不知如何应对,只得继续干笑。
“我今儿来是请你吃酒的。”王丽娘说,“我们这批同年进宫也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搞了一桌好席面,大家好姐妹聚一聚。”
吴珊耘不知道还有这种聚会,不想去,说:“掌正交代的事还没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