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话还没说完,被王丽娘一把拉住,说:“别想躲,我来前碰到你们常掌正了,她直让我快把你拉出去见人呢!”
吴珊耘无奈,说:“好好,你先去,我这里收拾下,换身衣服就去。”
她挨到最后,才不情不愿地去,本想着偷偷溜进去,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吃顿饭就回来。没想到一进去,就被眼尖的王丽娘看见了。
“你终于来了呀!”王丽娘跑来一把拉住吴珊耘,把吴珊耘带到空位上。
吴珊耘看这位置靠中间得很,想逃,被王丽娘一把按下,她扭头一看,左手边坐的正是刘冉。
两人皆是一愣。
吴珊耘在众人眼中与当初大有不同,内敛沉默。其实吴珊耘心中惴惴,生怕有人提起旧事,自己沦为笑柄,下不来台。
众人热热闹闹吃了几轮酒,吴珊耘渐渐放开心怀,心道自己运气还不错,碰到的这些小姐妹都是好人,没人想让她出丑,便敞开一杯一杯喝起来。
景仁宫的人依然是焦点。
有人问:“今年景仁宫进的甲等良家子不知是何人?”
有人埋怨:“谁去请的景仁宫,怎么不一起带过来,以后说不好也是我们巴结的对象呢。”
“你这是舍本逐末,有这么大个刘女官不巴结,白瞎了你。”
不少人笑着起哄。
一人说:“怎么没请,正好他们宫里接新人吃席面,两头碰上了。”
吴珊耘听了这话好奇,小声问旁边一个姑娘:“每个宫里都接新人吃酒吗?”
这姑娘全没管吴珊耘是不想更多人听见,放大了声音说:“嗨,当然了,这是惯例!良家子分到各宫,各宫都要出面请吃一桌好席面的。就我们宫里那么穷,整的席面都像是那么回事。我当初看着那一桌菜还想,来对地方了,应该是个阔绰的主子。”
吴珊耘一听,又想起当初刘冉喊她去蹭酒席的一幕,自己一直以为是沾了刘冉和她姑姑的光,才让刘冉姑姑有那样的表现,此时闹明白,搞了半天两人平起平坐,谁也没欠谁,顿时心生怒气。
她也是借酒壮胆,把从前的脾气拿了出来,忍不住转头对刘冉说:“这样啊,你喊我吃酒,我还一直以为是借了你的光呢!搞了半天是请的你我二人啊!”
刘冉一怔,没料到吴珊耘说这话,垂头不语。
吴珊耘说完就后悔了,满场都静了片刻,才重又热闹起来。吴珊耘暗自懊悔,但也奇怪刘冉怎么这样好脾气了。
酒意上头,后面的事情吴珊耘就记不大清了,反正起来的时候是睡在自己床上的,她就安心了。
这时候的吴珊耘还没有意识到,老天爷对她有多偏爱,把常碧蓉和裴岳推到了她身边,就算是跌下来又如何,这两个人一边一个夹着她,她就掉不下去;不仅掉不下去,吴珊耘此时已浑然不知地,站在了高出同年们很多的地位上。
吴珊耘的心窍还没开。
她没留意到,宫中多少人想方设法搭上裴常二人而不得,也没留意到自己摔得这样惨,却无人欺侮,任凭她修养蛰伏,慢慢壮大,这背后的原因为何。
刘冉这样心高气傲的小姐,如今也不敢跟她硬碰,众人对她的过往更不敢多提一个字。吴珊耘席间对刘冉的举动,表明了对刘冉的不满。众人若有所悟,却无人帮腔。她出了一口气,却毫无后果。这后面的原因又是什么,吴珊耘根本没领悟到。
吴珊耘就跟个拿着火铳却不会用的人一样,足以让那些手持木棒的人,又羡慕又鄙视,想亲近又害怕。
吴珊耘宿醉才醒,觉得脑袋快炸开了,跌跌撞撞摸出来,正撞见常碧蓉在花圃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掌正,您今儿没出去啊。”吴珊耘问。
常碧蓉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吴珊耘,松口气说:“就出去。”
吴珊耘是随口一问,这时留意到常碧蓉正把一株白芍药挖出来。这株芍药好像是一个女官送来的,开的花比御花园的还漂亮还要大。平日里,常掌正对它温柔小心得很。
吴珊耘好奇,走过去,问:“掌正,不是才从盆里移出来,怎么又装回去了?”
“陈东搬家,我去不能空手去吧。”常碧蓉说。
“搬家,离皇宫更近了?还是离您家更近也好。”吴珊耘说。
常碧蓉手上不停,想了下,说:“好像更远了。两个都离得更远。以后车马费更多了,还好有花可挖,不用出钱买。”
吴珊耘问:“可以让他来找你啊。”
常碧蓉闻言愣住,说:“是啊!对哦!”
吴珊耘无语。
常碧蓉还真把这话对陈东说了。
陈东作势笑道:“一两二钱银子啊!”
这是陈东第一回来给常碧蓉送包裹,错过了回去的时辰,租马车的花费。
常碧蓉噎了下,心中略不快,但见陈东从身后提溜出一个小点心盒子和一只小猴子的玩偶,瞬间便被收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