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语茹隐约醒来过一次,当她模糊的视线看到身边的吊瓶之后,她试图用手去扯开正输入她体内的药水,但她的手被人摁住,她没能挣脱,还想再做些什么时,又一次眼前一黑的晕了过去。
她的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状态,再加上高烧以至于让她有些脱水,金花一直在旁用温水给她擦拭着,以帮助她尽快退烧。再次醒来时,头晕目眩的感觉好了很多。但身体还是很虚弱,金花见她睁开了眼睛,马上过来扶她:“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医生说你退烧了,想吃点什么吗,我熬了椰子粥。”
恭语茹摇了摇头,干裂着嘴唇问:“我在哪儿?”
金花的神色一怔,“在黑哥的营地里,黑哥出去忙了,待会儿回来要是看到你醒了一定很高兴。你躺着,我去盛碗椰子粥给你,是黑哥专门嘱咐我要做给你吃的。”金花说完就走了出去。
待屋里安静下来后,恭语茹才抬头看着这间屋子。
屋子全是木板结构的,不算大,但收拾得整洁干净,墙上挂着几个异域风情的挂饰,还有仿佛色彩甚浓的壁画在墙的另一侧,床的旁边有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撂书,台灯,以及一些零散的东西。
她强撑着还有些疼痛的身子从床上起来,虚弱无力的走到书桌前,希望能从一些细节之后发现自己究竟处于何地。
然而当她看到书桌上的报纸及杂志刊物时,她不禁愣了愣。
那些被剪下来却保存完好的报纸上都是有关于她的信息,每一次她在报上的曝光,都被人剪下来小心翼翼的存放着,她不懂,究竟是谁在这么做?
但无论是谁都好,此地绝对不能久留。
因为就在那一撂书的旁边,她骇然看到了一把枪!
乌黑锃亮的手枪在纳入眼帘的那一刻让她站不稳的扶住桌子,她下意识的要从这里逃走,这里的主人绝不是个善茬,如果她没猜错,这把枪的主人应该。他究竟是个什么人,会让金花这样的良家妇女甘愿在他手下做事?
就在她怔忪间,屋子的门打开,金花端着碗进来,说:“你怎么起来了?快躺回床上吧。”
恭语茹尽管身体虚弱,却还是在金花接近她时忽的上前一步制住了她,只听得碗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以及金花“啊”的一声尖叫的声音。这接连的声音响起时,屋子的门啪啪的就被人撞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闯进来看到恭语茹钳制着金花,立刻就上前来将恭语茹控制,随即把她拖回床上,在她挣扎间,她的手脚就被他们用绳子死死的绑在床头和床尾的柱子上。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恭语茹声嘶力竭的喊着。
可两个男人丝毫不理会她,冰冷又黝黑的脸上毫无表情,把她绑好之后,两人才出去。
恭语茹不甘心被人囚禁,对蹲在地上正用手一点点把地上的粥捧回托盘里的金花说:“你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帮他们这样对我?在船上时你偷袭了我,现在又帮他们把我困在这里,你到底是谁,你想对我干什么?”
对于她一连串的问话,金花显得异常平静。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些撒在地上被弄脏了的粥上,良久,她才抬头对上恭语茹愤怒的眼神,说:“你知道这些粥有多珍贵吗,我们之所以心甘情愿来黑哥这里,就是为了在这里能吃饱饭,这一碗粥对我们而言就是能活命的东西,可是你轻易的就打翻了它,这些宝贵的粮食在你们这些人眼里真的就一文不值吗?你知道在我家乡还有多少人每餐连这么一碗粥都吃不上吗!”
“我……”恭语茹觉得羞愧。
她当然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很多贫困的地方,很多人连饭也吃不上,而中国的贫困山区里也会如此,看到金花如此珍视被她打翻的一碗粥,恭语茹忽然间语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金花连一碗粥都如此珍视,她会是个坏人吗?
没待她问什么,金花端着托端出去了,不久后她又折返,这回手里仍然捧着一碗粥,坐在床沿边,她面无表情的拿着勺子就将粥喂至她嘴边,恭语茹转过头拒绝吃。
金花说:“你真的不吃吗,你以为绝食黑哥就会放你走?如果你不吃只会让自己饿死,命是你的,你自己都不珍惜别人也不会珍惜你。我看你是个有知识的女人,连这点道理都还要我这个乡村农妇来告诉你吗?”
恭语茹沉着脸一言不发。
她知道要从这里逃出去就要补充体力,现在的她虚弱得连风都能把她吹走,如果绝食,她要怎么逃出去?
她转头看向金花,开口说:“在我吃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吧,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为什么我们会在一起,船上的那几个女人都是被卖给你说的那个黑哥吗?”
“是,我们都知道我们会卖给黑哥,在我的家乡,我们不是第一批被卖来这里的,那些被卖过来的同乡都说黑哥是个好人,能够让大家吃饱饭,而且每年还会领到一笔工钱,每年还有半个月的假期让我们回家探亲。我们知道黑哥是个好人,所以自愿过来。”
“所以你在船上时才假意答意我?但船上那些人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做事?”
金花的脸色阴沉得很难看,“那件事是个意外,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不会去船舱这么对我们,如果那天不是你把他引下来,是不可能发生这件事的。”
恭语茹看着这个外表柔弱的女人,觉得自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