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惜春不再急着躲开,贾赦对门外叫了一声“进来。”
就见门外进来了一个青年,一身短打扮,粗看就是一个乡下做工的汉子。惜春惊呼了一声:“蔷儿?”
那人抬头一看,也是一呆:“小姑姑?”
就跪了下去:“不想今日竟在这里见到小姑姑。姑姑怎么到了这里?可是被发卖过来的?”只在自己身上掏摸。可是他今日出来的急了些,那点月钱并不在身上。
贾蔷无法,又不敢抬头看屋里的情形——他是大家出身,规矩还是懂的。只能在地上叩头道:“不知是哪位大恩大德,救了我姑姑。只是我姑姑即是好人家的女儿,也是大家出身,却是做不来侍候人的活计。请您大发慈悲,告诉小的姑姑身价几何,小的这就回去凑银子。”
惜春不想贾蔷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竟还想着要给自己赎身,眼泪就下来了:“蔷儿...”
贾蔷却道:“姑姑不必担心。侄儿就是做牛做马,也定要凑够姑姑的身价银子。要不是侄子出入不便,哪怕是两府已经分宗,侄子也去求了那府,先将姑姑赎出来要紧。”
又向着惜春叩首:“如今家里只剩下侄子与姑姑两个,都是侄子无能,请姑姑暂且忍耐一时。”
一席话说得惜春泣不成声。贾赦也让贾蔷这番话说得动容,那李管事只说贾蔷有些小才,不想竟是贾家少有的几个长了人心之人。
“贾蔷。”贾赦叫了一声:“抬起头来。”
听人叫自己,贾蔷虽然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还是不大敢确认,就小心地抬起头,立时惊得嘴巴合不拢:“大,大,大老爷?”
贾赦点点头,示意他看看那边床上的人。处在迷糊之中的贾蔷就转过头去,可是一来他与贾敬从没见过几面,再说现在贾敬的造型也太奇怪了些,他竟认不出来。
贾敬心里不是不懊悔,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当初闺女见了自己不认识,现在来了个侄孙,见了自己还是不认识。自己避世来避世去,就落了个亲人相见不相识?
“蔷儿。”这是自己一脉留下的唯一男丁,将来光大不光大门楣不说,传宗接代却是指着他的。
听他叫得亲切,贾蔷只好求救地看向惜春,谁让这里面的人,他与惜春还算是熟悉,虽然也没熟到哪儿去。惜春就有点幸灾乐祸地道:“这是我的父亲。”
哪呢?
修道的老爷?自己的叔祖父?怎么也出现在了这里。要说这里没有贾赦的事,贾蔷可不相信。不管如何,人家一下子救了自己家里两个人,他还是要感谢的:“多谢大老爷,救了小姑姑与叔祖父。”那个头磕得真心实意。
贾赦却不惯看人久别重逢的戏码,只对他点点头:“你们自在说说话,我去看看那药如何。”就出了屋子。
不理屋内三人是哭是笑,贾赦只叫过了李管事:“那工部过来,懂火铳之人,可有什么进展没有?”
李管事道:“他们那里的东西,奴才是真不懂得,怕是国公爷得亲自去看看。”
现在这上庄子除了内宅由惜春居住,外院已经分成了两块,一处就是贾敬炼药之用,再有一处,则是那些研究火铳的人占着。
好在两处相距不远,走上几刻钟也就到了。一进屋子,里面正吵得热火朝天,这个说是该把弹仓放在枪膛上方,那个就说应该放在后面。
“诸位。”李管事叫了一声,提醒大家国公爷已经来了。大家于是不吵了,都看着贾赦。
“大家大概都知道,原来在这个庄子里头,还有些人是研究水泥的?”贾赦问道。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有些一问,不过这事儿大家还是清楚的,就都点了点头。
贾赦就向大家道:“那水泥已经试验成功了。”人群里有些小小的议论声传出。好在都有些分寸,还能听得见贾赦接下来的话。
“那个主持试验水泥的崔秀,已经是工部的六品主事了!”贾赦直捣黄龙。
议论声一下子压过了贾赦的声音,好半天也停不下来。李管事见不是个事,只好拼命地咳嗽。可是人家人多,他就算是把脸咳得通红,还是无法让这些人安静下来。
可是人家贾赦只是抬了抬手,那些人就不再说话。李管事只能在心里默念,这就是自己与国公爷的差距呀,差距。
却不知,大家听得研究能做官,自然是兴奋的——他们这些人在工部,原本是不入流的存在,只有得了哪位大人的青眼,才有进阶的机会。可是想得人青眼,哪儿是人人都能的?他们这些有个一技之长的人,都有些傲气,平日也不大会拍马之类。
现在贾赦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自己就是那个大人物,也是可以让大家改换门庭,成为官宦的人,能不静下来听贾赦的话?
就听贾赦道:“大家只在用心研究,能做出不易炸膛的火铳,甚至是连发的火铳来,我定会为大家向皇上请功。到时大家得的品级,不敢说人人与崔秀一样,可也不会比他低上多少。”
见人人面露兴奋,贾赦又道:“只是大家也都知道,此事关乎军队大事,所以大家也要忍得一时寂寞,暂时不要想着回家之事。”要是把消息泄露出去,谁知道忠安还有没有余党,再让北夷之人得了去,就麻烦了。
第222章
贾敬这里研究总算是有了眉目, 贾敬能放过他?一等人确定没有了大碍,就立逼着让重回工作岗位,气得贾敬只骂他黑了心, 他也不恼,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