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飞宇的二子不通武艺,现在正吓得浑身发抖,二媳原是川内官家小姐,面貌俊秀。那些军士个个充军多年,早就犹如色中饿狼,如今一听关飞宇不降,心中大喜,都道这女子一定会便宜了他们,有的仍不住就去掐了一把女子的臀部。那女子只吓得泣不成声,连关飞宇也是眼角跳动了几下。
忽必烈脸色一沈,道:“我敬关老爷子英雄,岂可容人侮他。”他手一伸,指着那女子道:“把她砍了。”身後立即有人提刀将女子一刀劈死。
“多谢!”关宇飞嘶哑地说了一句。
“不客气,我忽必烈虽然是一蒙人,长於草原,但素来仰慕汉学,也识英雄敬英雄。”忽必烈淡淡笑道:“所谓求仁者得仁,不如就让我来成全老英雄吧。”他说着手一挥,那些军士立刻抽出军刀,整齐划一的屠戮,片刻间那些家人奴仆都丧生在蒙古骑兵的柳叶弯刀之下。
关飞宇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亲眼目睹家人横死面前,也不禁面部一阵抽搐,但仍然背部直挺,不露丝毫怯态。
忽必烈轻轻一拍手,一个乌衣皂帽的家仆模样的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走了进来。关宇飞一瞬间脸上露出了震惊,恐慌,绝望诸多的神情,“关安,你……”
“他不叫关安,名叫摩多奇,乃是蒙人。关老爷子若不是最终还是怜惜孙子,让他带了逃亡,我又如何得知你的计划,老爷子你多年与我蒙古交好,不惜在汉人中背上汉j,i,an之名,如此忍得,如今可谓功亏一篑啊!”忽必烈微笑着,他的嘴角带出了一丝嘲讽,似也有一丝遗憾。
“你是影子。”关飞宇立刻明白了,一时间他懊悔自己不该怜孙子年幼,所托非人,不但白白牺牲自己的家人,还没有伤到忽必烈分毫。听到孙子背後那军士的出鞘声,眼里流露的是刻骨的痛苦。
旁边的关安的嘴角也似抽动了一下,手紧紧拽了还趴睡在他肩头的小孩衣角。等那军士一抽出军刀,只听当一声响,那柄弯刀竟被人用一枚白棋子击断,紧接着白影一闪,有人从关安的手中夺了小孩而去。
卫士吓了一跳,纷纷抽出腰刀,等看清了夺走小孩的正是先前与关宇飞下棋的白衣青年。再见忽必烈依然满面微笑,他身後贴身护卫黑白双煞也是纹丝不动,不由都满心诧异。
“关老爷子,我怜你英雄一场。”忽必烈淡淡地道。“如今我为你留一条後,此子以後由我代养,在你旁边站的是我的弟弟薛忆之,他是蒙古第一剑客。你孙子长大後,可以拜他为师,相信他一定也能成为一代人杰。”
关宇飞从薛忆之手中接过孙子,抚摸着头叹道:“王爷海容百川,相信宏图大业不日可成。只是……”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你蒙古侵我河山,杀我百姓,我汉人子弟岂可认贼作父。”
忽必烈只来得及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只关宇飞手指如电,点了怀里孙子的死x,ue,连一边的薛忆之都来不及阻止。小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在睡梦中死去,不但薛忆之,连忽必烈的脸也脱了色,都没想到关宇飞竟然狠绝如此。
关宇飞仰天长啸,笑道:“我关宇飞不该以一己私利,坏了军国大计,如今断子绝孙正是对我最好的惩罚。”他冲呆愣的忽必烈微微一笑,道:“王爷,若是你二十年後还是攻不下南宋,我们战场上再见。”他说完一伸手朝自己的天灵盖击去。
从忽必烈身後闪出黑白二道身影,只听一人喝道:“王爷没让你死,你死不得!”
他们二人的身形快如闪电,但是一道白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虽然堪堪阻击了他们一会儿,可已经足够关宇飞自尽。
薛忆之转身瞧了一眼躺在地上一老一少的尸体,咬了一下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门。忽必烈半晌才一摊手苦笑道:“这小孩又不是我杀的,他跟我生什麽气。”他注视着关宇飞的尸体良久,方又叹息着说:“汉人中还有如此狠厉,硬气的人,看来这江山还要几十年才能打得下来。”
院外有人匆匆进来,附耳在忽必烈耳边私语了一番,忽必烈立刻挥手让院内的人离开,方才问:“你是说夜鹰这十几年来一直在监视儒教上一个极普通的弟子?”
“正是。”来人弯腰道。
忽必烈在雪地上走了几步,喃喃自语道:“可汗为会麽会让夜鹰去监视一个普通的儒教弟子?你说他叫……”
“方停君。”
“方,停,君。”忽必烈在月夜下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第二章 秦殇
虽说已经是三月春风之际,原本气候还算暖和的利州却飘起了小雪。天气虽寒,王老板却还是按惯例,午後在街道上撑开了布篷卖起了豆腐花。一缕一缕寒风丝丝渗进他那穿了多年的老棉袄,冻得他直打哆嗦,头一抬,小桌子边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坐了两个身着淡黄麻衫的年青人,一高一矮,高的清瘦,矮的略胖。王老板一看就知道是儒教的弟子,再加上他们在桌边摆放的两柄长剑,便知他们还属於儒教武堂。
“这两位大哥,是要豆腐花?”王老板脸上堆着笑问。
“要两碗豆腐花,一碗多放些辣,一碗不要放,另外再给我们包点豆腐角干。”年青人中一位矮胖,长相敦实的人答道。
还没等王老板应声,就有人c-h-a嘴道:“王老板,先给我来一碗,我吃了要给人送香去。”王老板抬头见来得是老主顾三元香铺的裹香人老八,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