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陵洵的目光一盯,顿时身体僵硬,竟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刚才是你把他弄哭了?”陵洵走到那人面前,声音不高不低,甚至那自带弧度的眼尾,还隐着一点和善的笑意。
然而他越是这样,那人越发觉得从里到外瘆得慌,只是想着自己身后有人撑腰,才强横道:“黄法师命人伐竹,这老婆子千番阻拦,要死要活地撒泼打滚,我们唯恐伤了小家伙,才将他抱走……”
“哦,所以还是你把他弄哭了。”陵洵点头下结论,接着又问:“哪只手?”
那人一愣。
什么哪只手?
陵洵见他不答话,便道:“那就两只手吧。”
话音未落,还不等周围人有所反应,他便已经抓住那人一只手臂,用力一拉,一拧,只听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伴随着惨叫,竟这样生生将一条手臂折断。
在旁看着的人全都傻了眼,倒不是没见识过比这更血腥百倍的场面,而是无法相信,一个如此细皮嫩肉桃眼含春的美人,狠起来居然这么可怖。
他们似乎忘了,这个人在钟离山小舅子之前,还是大名鼎鼎的锦绣楼老板风无歌。能将绣坊分号开到九州各地,从皇帝的钱袋子里掏银子的人,会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那被拗断一只手臂的人叫声凄惨,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好像患了软骨病,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而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陵洵竟然又抓向他的另一条手臂。
“小家伙也是你叫的?记住,他是清平山的主人,是这里最金贵的人,谁也碰不得。”
然而正当陵洵准备将这人另一条手臂也撅折时,忽然觉得一股劲力从旁卷来,让他不得不放手。陵洵心中邪火顿起,正要一耳刮子抽过去,甭管对方是谁,敢在这个时候找他晦气,就要倒霉,但是等他看清那阻他的是何人,顿时哑火了。
“惩戒即可,施`虐无益。”
“你……不是说不跟来的么。”
“听这边出了事,就跟来了。”
趁着这个空挡,那些所谓黄法师派来的人全都跑了,那个威风凛凛被陵洵踹趴在地上的男人,更是屁都没敢放一个,比谁溜得都快。
穆九抓住陵洵的手腕,以防他去追那些遁逃的人。
陵洵垂着眼半天不吭声,忽然反手抓住穆九的胳膊,紧紧扯着他衣袖,手背因用力而青筋鼓起。
“我姐为了生下那孩子豁出了命。”
“嗯。”
“我又怎能容别人碰他半根头发?”
“我明白。”
只是这简单的三个字,却比任何劝慰都管用。
陵洵抬起头看着穆九,“所以你不怪我?不觉得是我冲动做了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