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却没说话。
“不说也没有关系,我虽大可以杀了你,不过想必你也不怕死。你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如果说我要扒了你的衣服,明日让他们带你游街示众,我也必然做得到。”恶毒的威胁我随口就能说出很多,也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
女子面色一白,瞪着我眼神刻毒:“你……这种事你也能想得出,简直无耻!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变态人渣!活该你下地狱!!”
“那你说还是不说呢?”对于对方的诅咒我倒是丝毫不在意,只是面色不变地问道。以前这么同我说话的人不是没有,多她一个不多,真要下地狱,已经估计下了十八层,不能再低了。
阿江犹疑了许久,我皱眉,不耐烦地正要唤人进来实施我方才的计划,对方面色变道:“我说便是!”
我心中早料到会是如此,这女子最看重的是名节,用这一点来威胁可行性甚高,虽说颇有些无耻,但我本身就不是一个高尚到哪里去的人。
“之所以要杀他,是因为他不愿意与主子合作,主子担心他的势力在江南壮大,会影响到祁南王府……你们前些日子的相识我也有所察探,你可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那个和你称兄道弟之人的真实姓名?”
我与对方对视了半晌,最终慢慢道:“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谁让你拐着弯反来问我了?”
“看这样子,你已经猜出来了不是吗,”阿江嘴角一抹微嘲。
我没有否认,眯起眼道:“照这么说,你家王爷是要造反?”
阿江垂首不语。
很明显的事实,已经没有语言可以为其辩解了。
我叹了口气:“刚刚你说的事情,还有哪些人知道?”
“府中知道此时的人不多,皆是王爷亲信。至于其余人我就不大了解了。”
瞧了瞧对方神色,料定其没有撒谎后,我起身道:“阿江姑娘,鉴于你的身份以及你知道的一些隐秘之事,本王暂时还不能放你走,你今后怕有不少的时间要呆在此处了。”
说罢我转身准备出柴房门,对方却突然在我身后问道:“你不杀我?”
我没有回答便离开了。
“王爷,”小路子见我出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用吗?”
“这么个美人,杀了岂不可惜?”
我嘴角一勾,回答道。心中明白以后怕还有要用到她的机会。
“你去找人调查一下这个女子的身世,我就不信不会有丝毫把柄。”
……
其实再次见到柳昭时,我便开始怀疑其身份,毕竟那份敏锐以及高深的武力,都不是一个寻常人该有的,更何况这段时间用兵房里赵仁又恰好不在,再联想到之前我们二人探讨国事时对方的态度,每逢遇到关于赵仁的话题对方都好似不欲多谈。综上而言,我还是隐隐有了那方面的猜测。
只是直到刚刚才彻底确认,他就是我一直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武军首领赵仁。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下一步该如何做?
直接跟对方摊牌?
要是告诉了对方我就是那个他以前赞赏,现在哀其不争的北贤王爷,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我自然是不想让他知道。那样的话,我同他的关系,很可能马上就要变质了,到时候还谈什么别的?
不过至少现在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我原先的计划已经做不得数了。
因为赵仁其人,根据我现在的了解,先前那套名利诱惑估计对方是看不上眼的,他不是过去那帮因受压迫农民起义的首领,亦不是那种为名利才妄图某权篡位之人,此人明显野心不在皇位。
每个人成长起来的环境不一样,因而看问题的方式也不一样,在我看来,皇兄已经很是努力了,只可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过去那些年衍生的贪腐势力太过纷杂,而且在江南这一带的部分朝中势力确实在李明晔的帮持下明里暗里夺得了不少实权,还做起了这一片的土皇帝,导致这里的情况无法上达天听,这才引来如此多的不满,且日久生酵。
而皇兄似乎一心只想着将自己过去积累起来的想法付诸实践,也一直未察觉到李明晔的狼子野心。
亦或者……还有别的可能是我漏过了?
不论如何,我最终也是不可能为着那甚至还没有变质的情谊帮着赵仁反而去对付皇兄的。
然而这些最终却只是我的猜想,并无丝毫证据。我若据实对赵仁说,对方信不信暂且不提,他对我的信任自然是要大打折扣的,不妨先暗下将李明晔和其他一帮贪腐之人以权谋私的罪证集齐到手,将之一网打尽最终,届时胜算更大。
想长长久久过得安逸清闲,此刻就不得不多费点心思。
如此看来,还是先瞒着好。
第二天一早我洗漱整理好自身,再去安排给赵仁的房间意欲拜访时,却被告知对方并不在房内。
莫不是待了一晚不道声别便离开了?
转身来到大堂,却听见一边的里房传来些许响动,我一怔,那里是我平日无聊消遣的地方。
走进去,果真看见赵仁手中拿着我前些日子没事做在马车上雕的一只大鹏鸟把玩。
似是感觉到有人进来,对方连忙放下木雕,转身看见是我,顿时笑了起来:“不好意思,路过这里时瞧见这东西掉地上,便忍不住进来看了看。”
“无碍。”见对方不好意思的神情,我笑起来:“在下还以为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