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斌特地带着众人去逛热兰遮城,何老实和李天佑估计还没从昨晚何斌所透露的实情中走出来,沉默寡言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天子和陈钦等人却兴致颇高,他们虽同情陈衷纪的遭遇,但他们跟郑芝龙并没有什么过节,相比之下,这充满异国情调的热兰遮城更能吸引他们的眼球。
这热兰遮城的人口并不多,主要以白人为主,这些白人基本上都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台湾的职员及其家属,还有便是守城的士兵,这满城的白人也不过是一两千而已。虽然这只是一个不大的军事城堡,但作为台南地区的唯一一座城市,加上荷兰人对商业的重视,这里倒也具备了商业城市的所有功能,商品齐全,各项服务也齐备。
周天子甚至发现了一个叫丽春院的妓院,作为一个在社会主义社会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三好青年,第一次碰上只在古装剧里出现过的行业,周天子饥渴的求学**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看着那些迎来送往的女子,感叹道:“腐朽堕落的资本主义世界啊!”
“妖艳贱货!”周天子回头看,却是齐彬盯着门口花枝招展的女子,鄙视地说道。
“那你吞什么口水,你看你,眼珠子都红了。”张若愚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朝他抛媚眼的女子说道。
“好过你,口水都掉一地了。”
就在几人盯着女人,斗着嘴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然后喊道:“抓小偷啊,抓小偷······”
然后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经过周天子时,周天子条件反射地伸出脚一跘,那人“啊呀”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然后一个妙龄少女冲上来,从那人手上抢过钱袋子,急忙打开把钱倒出来细细数了一遍。周天子等人眼珠子都看直了,却见这女子不过十七八岁左右,身体娇小,脸如玉砌,眉黛春山,秋水剪瞳,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身不太合身的粗布衣服更衬托出她的灵气来。更惊艳的是,这女子有着汉族江南女子的身子骨,却皮肤白晢,鼻梁高挺,眼窝稍稍有些凹陷,竟有些异域风情。
那女子数完钱后,松了一口气,然后一捏拳头,哼哼叫道:“敢偷本姑娘的东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周天子等人惊讶地目光中,一跨身坐在那小偷身上,粉拳劈头盖脸的往小偷身上招呼。
听着那小偷痛不欲生的哀嚎,周天子一边胆战心惊,这女子看起来我见犹怜的娇弱,行动起来也真是够泼辣的,可真的是身若蔷薇,心有猛虎啊,另一方面又忍不住贱贱的想,被她坐在身上,挨打也是幸福的吧。不过看她身子瘦小,力道似乎并不小,想想被这粉拳打成猪头的样子,周天子那旖旎的幻想不得不作罢。
在女子大展拳脚的期间,周围已经围满了人,这时候,从人群里挤出几个大汉,其中一个男子一把拉住女子的手,喊道:“可儿,丢够人了没,起来!”
那叫可儿的女子被他拉着站起来,嘟着嘴,恼怒地说:“爹,他抢我钱包,他竟然敢抢我钱包!”
“保宇,把他交给城卫”,那男子吩咐旁边一人,待那叫保宇的男子拎着被打成猪头的小偷走开后,他又转身跟可儿说道:“姑娘家家的,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没受伤吧,我瞧瞧······”
“郭怀一,你进城来干什么?”那男子转身一看,说话的却是何斌。
“原来是何先生”,郭怀一朝何斌作个揖,说道:“前一段时间农具坏了不少,今个儿进城来置办一批。”
周天子不由得暗暗发笑,这世界也太小了吧,自来到明朝以后,怎么好像每遇到的一拨人里,都会有认识的人。不过这郭怀一身形高大,比陈钦都尚还要高壮出许多来,又兼一副朴实憨厚的长相,怎会生出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儿来呢?更何况他这可是典型的汉人容貌,怎么会有一个外国女儿呢?难道是······干女儿?呜呼哀哉,qín_shòu不如,老天没眼,周天子不由得又朝郭可儿怜惜地多看了几眼,那郭可儿见他神色不善,鼓着腮,悄悄朝他扬了扬拳头。
何斌笑道:“这是你女儿啊,长得不太像你啊。你丫的不会做了便宜爹吧!”
“何先生说笑了,小女长相随他娘。”
“哇,郭兄弟,艳福不浅啊,娶了个西洋美人。”齐彬大惊小怪地嚷道。
郭怀一尴尬笑了笑,没答话。
何斌笑道:“郭兄弟娶的是平埔族的美人。”
经何斌解释,众人才知道,郭怀一等人是荷兰人从大陆招来开荒屯田的农民,但荷兰人不招徕汉人妇女,所以很多去了台湾的汉人,后来都娶了大员当地的少数民族女子。周天子曾经在电视上见过被大陆统称为“高山族”的台湾少数民族,知道他们跟南岛语系人种有些相似,而这南岛语系人种,在肤色上是黄种人,但面部特征又与欧洲人有些相似。所以乍一看到郭可儿时,都忍不住想到西洋人那边去。
只是这这个时候的台湾少数民族,尚还保留着黥面和缺齿的习俗,所以郭怀一妻子的美貌可想而知了,难怪他会觉得尴尬。还好,郭可儿遵循的是汉人的传统,否则一张秀色可餐的脸蛋儿被刺的花花绿绿的,岂不是暴殄天物,人神共愤。
还好众人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郭怀一对何斌叹息道:“何先生,这荷兰人把蔗糖的价格压得那么低,税收有那么重,现在底下的人很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