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猷爷这称呼,乃是邵猷嫌弃“侯爷”太过平乏,磨着珈以让改的。
可珈以平常也鲜少这般称呼他,倒是越显得这称呼难得可贵。
邵猷色令智昏,满脑子都是属于她的触感与香味,只能愣愣点头。
得了好,珈以自然也会卖乖,窝在御书房陪了他半个下午,又牵着邵猷的手与他回去用了晚膳,绕着御花园走了两圈,直到入夜将歇了,才分别回了宫殿。
婚事要转交旁人,自然由邵猷开口去说最为合适。
但也就因此,珈以瞬间就变得忙碌起来,旁的事情一箩筐不提,那礼部尚书真是耿直得很,竟当着珈以的面就问了句,“娘娘的嫁妆……”
镐城谁人不知,原淮阳侯,如今的绍嘉帝要娶的那位皇后,本就是他的养女。
嫁妆自古没有与聘礼出自一处的道理。
好在珈以之前曾为给北境军供银两而开了许多商铺,直到如今,邵猷也没将商铺收回去的意思,她查了账,好歹是给自己凑出来皇后该有的嫁妆数。
忙乱了几天,珈以累得往床上一倒就要睡着,连做梦都在打算盘。
次日又被勤恳前来的礼部尚书叫醒,想到大婚那一连串琐碎事务和婚后需要皇后烦心的诸多事务,珈以有那么一个瞬间,很想甩手不干,点个任务完成的按钮,干干脆脆地走人。
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安心。
那个“幻梦”,还有最后一个梦境呢。
这般说服好了自己,珈以总算是忍耐下来,忙完了诸多事宜。
然而就在大婚前一日,还是出了变故。
珈以说是淮阳侯的养女,自然就要在淮阳侯府,如今的潜邸出嫁,而按照婚俗,她的嫁妆应当在大婚前一日就送入宫中,归入皇后私库。
问题就出在嫁妆上。
按如今的婚俗,皇后的嫁妆最多,为一百二十抬,珈以给自己置办时就按着这数量来的,想着日后这钱还是归她自己,她半点没手软,拿了金银珠宝把巷子怼得满满当当,就是虚花长时间备着的木器家什,她也花高价买了填箱。
可以说,她给自己的那一百二十抬,已当得起一国之后的尊贵。
而事实上,从淮阳侯府出去了二百四十抬嫁妆。
剩下的一百二十抬,原本就是邵猷备在府里给她当嫁妆的,这是交由余管家主办,登基后一脑门的政务的绍嘉帝虽忘了告诉皇后此事,却没忘了开他抢来的皇帝私库,将里面贵重的物件一股脑地塞了进去。
珈以自己凑的嫁妆来得及,连夜才从外面弄回来,余管家知道时已回天无力,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二百四十抬嫁妆这么运了出去。
他一时间难过自己强塞了许久才削减到一百二十抬的合乎礼制的数目就这么被人翻了个倍,另一方面又有种荫蔽的喜悦——受侯爷长年累月的影响,他也觉得,不管是什么好事,他家夫人都是受得起的。
包括来自镐城各处的如炸裂般的喝彩声。
更震惊的事出现在了婚礼当天。
当皇后走过百官,听过圣旨,拿过印鉴,登上那御阶与绍嘉帝并肩而立之后,绍嘉帝忽而转身,拿了个锦盒,双手递给了皇后。
“得梓潼以一生为嫁,朕唯以江山为聘。”
珈以接过那锦盒,早有事先得过吩咐的内官立即地接过,拿出锦盒里的舆图,在百官前面缓缓展开。
万里江山之上,绍嘉帝用朱笔写了一个“扶”字。
{娃娃吖}
百官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符”同“扶”,他们这位圣人,竟是以皇后娘娘的姓氏谐音为国号……甚至,听闻这位皇后娘娘的全名为“扶珈以”,国姓却为“邵”,圣人这“绍嘉”的年号……
细思极恐。
百官齐声,叩拜圣人与皇后,心下各有计较。
一趟流程走下来,珈以傍晚卸了妆容珠环能坐下时,已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多动一下了。她穿着寝衣等宫女们擦干了长发,立即就往龙床上一扑。
宫女们都是见过圣人对皇后的宠溺的,没人敢对此有半句置喙。
珈以卸了力道闭了眼,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却是感觉到被人堵住呼吸的不适,闷哼了声,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滑进了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