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又觉得有些高兴了,只是看不到毕述愤怒的样子,难免有些可惜。可惜归可惜,毕述此人,还是别过不见为好。不知为何,她蓦然想起邵洺送来的那支木头做的船模,难道是……
突然耳边传来巨大的轰隆声,震的山上滑下细沙碎石,连明于焉也止住了脚步。
清平顺着她所看的方向,只见遥远的地方亮起一线火光,那响声连绵不绝,如同惊雷乍响。
她有些不详的预感,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明于焉喉头滚动,有些不可思议:“有人在……攻城!”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在写论文,熬了几天,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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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水泽
“攻城?”清平顿感荒谬, “辰州重兵驻守, 谁能越过州防攻城?”
明于焉定定的看了一会, 道:“不是从外头, 是从郡中开始,她们要攻下三郡占据整个辰州!”
清平蓦地想起了三百年前的那场国战, 辰州沦陷后西戎率兵攻入贺州,由岭南水道而行, 抵达贺州通往恒州的关隘, 企图攻破恒州, 长驱直入,一举拿下长安。
辰州的重要由此可见, 何况此地从来都是封王就藩之地, 虽历代都有削藩之举,成效甚微。而先帝便是从藩王之女归入大宗继位,这更是助涨了藩王们的焰气, 其中以信阳王尤甚,侵占山林豢养私兵, 嚣张跋扈鱼肉百姓。先帝在时顾及名声, 不忍对同宗姐妹下手;如今楚晙登位, 位份上不过是以小辈,若是登基一年不到,就先拿长辈开刀,岂不是寒了宗室的心?
因为这等缘故,哪怕信阳王在先帝灵殿前逼宫撒泼, 险些让楚晙下不来台面,最后还是得捏着鼻子,将她放回封地。
但清平却觉得太巧了,她了解楚晙,她不是那种会纵虎归山的人。放信阳王回辰州,一是为了安抚宗室;再者信阳王虽咄咄逼人,最多只能算是御前失仪,宗室相护,要治她的罪却有些难。
既然如此,那便放虎归山,放任恶虎食人,使其罪昭然自显,大白于天下,哪怕宗室再有异议,三司会审后自有定论。
火光映在她的眼中,而在黔南郡,却又是另一幅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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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黔南通往州城的关隘已经封锁,此时本该是夜深人静之时,关隘下却是火光连天,城墙在轰隆声中簌簌颤抖,连大地也为之撼动,但见城下羽箭密密麻麻飞来,箭头裹着火油投向守城将士。关隘中守卫增援不及,不过多时,只听一声震天撼地的响声,城门轰然倒下,城下兵马随之涌入城中,沿着官道一路飞奔。
云中郡外,几队兵马藏在林中,借着夜色掩盖踪迹。其中一人道:“主人,只要今夜能攻下云中,周乾不足为惧。”
被称为主人的女人身披黑色披风,脸被兜帽遮住大半,她冷冷道:“周乾算什么,不过一介老妇,能掀的起什么风浪?倒是那辰州州牧梁濮,本王屡次派人游说未,未料到她却是个不识好歹之人!”
“这人不能跟随主人,也是她没福分。况且她如今临近退任,偏偏不肯让位于贤;又知道的太多,朝中的大人也留不得她了。主人不必动怒,今夜之后,梁濮此人是坏不了您的大业的。”
那女人思索片刻,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手搭在腰间佩剑上,黑色披风下露出一角绛紫袍服,丝光隐现,赫然是王爵品级方能着的服色,其身份也不言而喻了。
她转着拇指上的玉戒道:“黔南无甚忧虑,那几个世家早已暗中效忠于本王,只是不知道那个谢家打着又是什么主意,临头转奔而来……”
“谢家是岭南大族,曾得先帝封赏,若真能一心投入主人麾下,贺州的事情也能方便许多,总比那些举棋不定的来的好。”
“话倒是没错。”女人答道,“新帝德不配位,上天降下惩罚早有预示,朝中奸佞当道,为祸社稷,辰州百姓不堪忍受揭竿起义,本王不忍见江山遭难,仰赖宗室所托,这才不得不出兵围救,实属无奈之举。”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女人也十分自得,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哨,有人道:“主人,人来了!”
微弱火光自林间透过,四周树影绰绰,更显诡谲。凌乱的马蹄声纷沓而至,叶片轻颤,无风自动。大队人马行经此处却不做停歇,向着云中郡方向而去。
女人握住缰绳道:“昭邺先不必理会,当务之急是攻下云中!云中一破,一切自然不在话下!”
说完她调转马头,看向西南方,冷哼一声道:“谢家……本王倒要看看,她们先前所言的大礼究竟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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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叶子被夜风吹起,旋转着落在水面,轻飘飘地打了个圈,还未被水流带走,先被一只手捞了起来。
岸边有两个人,一人牵着马看向黔南郡方向,另一人则坐在水边,认真的洗了洗那片叶子道:“信阳王是个精明而愚笨的蠢货,不过与这种蠢货打交道,总比和聪明人打交道要好上许多,你说是么,谢祺?”
谢祺站着不动,身后的马儿自顾自低头吃草,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水边那人轻笑一声:“你不知道什么?”
谢祺道:“我不知道你是自己口中所说的蠢货还是聪明人,抑或是在二者之间难分伯仲。”
那人甩了甩手上的水:“何以见得?”
“就凭你前脚还在奉承旧主,后脚便转投信阳王。”谢祺双手环抱,注视着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