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时针已经走过11,分针也绕了大半圈快要转回远点,还有几分钟,就是新的一年。窗外,一轮圆月当空,月光洒在白皑皑的雪上,散发着这让人着迷的银光。月深人静,一扇窗帘挡住了窗外的美好,童枫蜷缩在窗前的椅子上,默默地忘着墙上的画出神。
这画童枫看过千万遍里面每一个细节都已经印在脑海中,屋中漆黑一片,眼前分明连画框的轮廓都分辨不轻,童枫的眼神却准确无误的聚焦在画中主人公倚树站立的位置。
他想问,现在的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所以总是笑着却显得那么悲伤?
他想问,如果我变不回失忆时那个眼里心里都是你的童枫你会不会有一天会不再希望我留下来?
他想问,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对你的伤害?
凌轩对他的好,他看的到;凌轩对他的情,他也体会的到;凌轩希望他快乐,虽然嘴上没说可他心里明白。但童枫自问并不了解凌轩。
凌轩对他的好里总有那么点小心翼翼,他捉摸不透。凌轩对他的感情分明强烈却总是隐忍不发,他捉摸不透。凌轩希望他快乐,而这半年他学着开朗了,可凌轩却并不开心他的改变,他捉摸不透。凌轩希望他不要离开,他没有走,只是厌倦了外面想留在这座庄园里不到外面去,凌轩却不高兴,他捉摸不透。
他不擅长猜心,却不懂得如何开口去问别人的心事。
温暖的室内有一缕冷风吹入,窗帘的下摆被风稍稍掀动,童枫紧了紧衣领,有些莫名的想难道今天忘记关窗子了?
走至窗前,拉开窗帘。
蓦地,一个黑影出现在眼前,背着光看不清人脸,童枫吓得大惊失色。
来人似乎也被童枫突如起来的动作吓到,但此人动作极快,童枫大脑尚未做出反应,来人已经跳入屋内,将童枫制服,一手捂住童枫的嘴不让他喊出声。
童枫奋力挣扎想要挣脱,无奈双手被死死钳住动弹不得,嘴被封死。童枫灵机一动,在那人专心钳制他的双手时,腿向后踢去想要踢翻椅子发出声响。那人在童枫动作进行一半的时候发现童枫的意图,却没有下狠手将人打晕,而是把人往前一带,借童枫身形前倾的时候把人抓牢在怀里。
由于身体向前的趋势减缓了向后踢的力道,椅子没有向童枫意料中的翻倒在地,而是向后滑蹭了半米,木地板与木质椅腿摩擦,发出闷闷的一个“刺啦”声。
一招不奏效,童枫仍然没有放弃挣扎,那人单手控制不住童枫险些被他挣脱,连忙把捂住童枫嘴的手撤下,用来禁锢童枫。嘴被释放,童枫刚要呼喊,来人一声“童哥”,童枫胸中一震,收声不住,喉咙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半年来尽力去遗忘的人毫无征兆突然出现,半年前被信任的人欺骗利用的痛苦绝望像是死而不僵的毒虫,在短短的几秒内从心的裂痕里复苏,噬咬着心上已经结痂的伤口。
“我不认识你,别这么叫我,承受不起。”
童枫的声音冷得能把人冻伤。
“你放开我,要不我喊人了。”
“我不放!要喊你就你喊吧。”
“你想怎样?”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顿了半响,他又接着说,“新的一年了。跨年的时候你在我怀里,真好,能死在这一刻就好了。”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童枫彻底被他惹火了,拼尽全力想要推开希瑞,手攥紧拳头砸向希瑞,夹杂着绝望和愤怒的拳头实际上没有多重的力气,却真真的下下都砸在希瑞心上。这半年来,希瑞的痛苦绝不比童枫少上半分。
童枫自杀,他万念俱灰想和童枫一起去,萧凌轩却打掉他的枪,抢走他怀里的童枫,不准他自杀,也不动手杀他,要他活着。这半年来,他活在着,却比死了要难受,他的心炼狱里整日受着火焚之刑一般煎熬。
“童哥,我疼,好疼,别打了。”
希瑞颓委地放开童枫,从腰间掏出一件东西放在童枫手里。东西在童枫手掌里一握,形状是一把枪。希瑞给了他一把枪,这是要做什么?
童枫还未从震惊中抽离出来,房间蓦地亮了灯,凌轩出现在身后。
童枫手里拿着烫手山芋一般的枪,僵硬的回身。童枫觉得很奇怪,惊讶的竟然只有自己,凌轩和希瑞就像事先约定好了一样,互视对方脸上很是平静。
灯亮了,童枫看清了希瑞,一身单薄的黑衣服,许是黑衣服衬的,脸色有些发白。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中的枪,童枫险些让枪掉了,手背不知何竟然沾了血。这血是希瑞的,他刚才喊疼是真的,他受伤了!看不出是哪里伤的,童枫却发觉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眼睛想要在他身上寻找伤处。
童枫站在凌轩和希瑞中间,两个人每人离他只有一步。两人迟迟不言,都是在等童枫做决定,希瑞受伤童枫有片刻犹豫,眼神飘忽而后坚定地向凌轩走去。
“萧凌轩,好久不见。”
“这里不欢迎你。”
凌轩对希瑞没有可客套的,事实上,从希瑞踏进庄园凌轩就知道他来了。纵容他来见童枫,凌轩每一秒都像在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惴惴不安。怕他勾起童枫痛苦的回忆让童枫陷入崩溃,也怕他巧言令色让童枫心软跟他离开,但凌轩却觉得,童枫心底是想见希瑞一面的,希瑞是他口中的禁忌,那就代表了放不下。
见一面,不论结果是放下或是加深痛苦,总比现在这样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