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他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
第一外科的病房是在三楼。谷协伸一实在想不透他为什么会跑去“四楼”。
“以前因为身体检查而要去拍x光片时,碰巧经过那里,那时候他好象很喜欢窗外的风景般。从那次之后……佑哉弟弟变得很喜欢那里,有时还花上好几个小时站在那里,望着窗户外面。”
那名护士像是在回想当时的状况般歪着头说,之后便呵呵地笑了出来。
“就连量体温的时间,他都不在房间里。叮咛他说这样我会很困扰后,每次到了量体温的时间,他总会回到房间里来,那孩子还真是可爱呢!虽然是高中生,不过就跟小学生一样听话……不过他有自闭症吧?毕竟跟普通的小孩不太一样,真是让人感到可怜。”
在跟护士告别后,谷协伸一就依她所说爬上通往四楼的楼梯。四楼是第二外科的病房,因为有个跟自己同期又满亲密的医生在这里,所以谷协伸一还满熟的。平常的话,自己总会先去办公室偷看一下跟自己同期的医生在不在,顺便还会调戏他。不过,谷协伸一现在最想做的是早一步找到佑哉。
“是谷协伸一吗……”
听到背后有声音叫着自己时,谷协伸一回过头去,只见那里站着跟自己同期的第二外科的医生,若宫胜志。若宫胜志跟谷协伸一从学生时代起就是性伴侣的关系,但自从若宫胜志认真地交了个情人后,便失去了“翻云覆雨”的机会。
“怎么了?你是被谁叫来的吗?”
平常就算谷协伸一找他讲话,也会故意装作不理睬的薄情男人,今天不知怎么搞的,还心情愉快地向自己打招呼。这么说来,他大概跟情人处得还不错。
高挑的身体,五官端正,还有那性感的嘴唇,谷协伸一每次看到都不禁后悔不已。因为若宫胜志和自己一样都是喜欢“搞男人”的,所以谷协伸一一直不敢跨越最后一道防线。早知道就霸王硬上弓跟若宫胜志这种自己打心里喜欢的人做爱的话,将会是多么刺激又快乐。谷协伸一无论如何都很想看到若宫胜志被自己插入,而在怀中兴奋扭动的脸。
“我不是被人叫来的。第一外科有个患者每天都会跑来这里玩耍,我是来找那个病人。”
若宫胜志歪头稍稍想了一下。
“是个大概读国中的男孩吗?”
“没错。”
“那孩子的话,现在在走廊尽头要右转的地方,他一直望着窗外。对了,他是你那边的病人吗?”
“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吧?”
那若有所指的说法,让若宫胜志不知该如何回答地摇了摇头。
“谷协伸一,你知道吗?对未成年人做出猥亵行为可是犯罪的,犯罪!”
谷协伸一此时很想问问跟自己一样对“性生活”都毫不检点的若宫胜志,到底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那孩子今年15岁了,已经不算是个小孩子,再加上脑筋有点问题……”
若宫胜志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是自闭症。说起话来支离破碎,还挺有趣的。”
“虽然我没资格对你说教,不过还是请你克制一下不良的嗜好,好吗?要是东窗事发,可就有你受的了。”
说完后,若宫胜志就快步离去。怎么可能会东窗事发?谷协伸一慢慢走向走廊的尽头。走廊尽头右转的地方是电梯搭乘处,左侧有让阳光照射进来的窗户。在那大大的玻璃窗下放着常在候诊室可以看到的长椅。
佑哉就跟第一次搭火车而兴高采烈地看着窗外风景的幼儿园学生一样,将两个膝盖跪在椅子上。他双手放在窗边,两只脚在空中摇晃来摇晃去的背影,看起来就是很高兴的样子。
佑哉专注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注意到背后有人走过来。谷协伸一从佑哉的头上眺望他正在看着的景色,却只看见连接到街道东边的道路和住宅区,是哪里都看得到的景色……
佑哉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还不时发出笑声。谷协伸一追随着佑哉的视线并睁大眼睛,但只见大概是柏青哥店的没水准霓虹灯招牌,在那里规律地一闪一亮。
“那个招牌很有趣吗?”
佑哉没有回答问题。明显被当成隐形人的谷协伸一皱了皱眉头后,轻轻将手放在他的肩上。佑哉吓得像是要飞起来般回过头来,原本愉快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一瞬间笼罩着胆怯的阴霾。他用力拨开谷协伸一放在肩上的手,在撞了受到惊吓的谷协伸一的肚子后,一溜烟地跑走,室内拖鞋啪哒啪哒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在远方。
自己并没有乱来,又有先出声打招呼,而且只是轻轻碰了肩膀一下而已。谷协伸一非常不舒服地残留着手被拨开,以及肚子被撞的疼痛感。
伤口愈合、疼痛完全消失,身体变得可以自由活动后,佑哉比之前更明显躲着谷协伸一。跟他讲话也不响应,一碰触到便飞也似地跑走。就连吃药的指示也是一样,要是谷协伸一说的话就不听,但相同的事叫护士、主治大夫或葛西来跟他说的话,就会乖乖听话。谷协伸一忘记自己曾经一再做出让佑哉厌恶的事,只看到他对自己的态度跟别人差很多,不禁开始生气。
更让谷协伸一不高兴的是,佑哉对葛西的绝对信任感。从以前开始,佑哉就好象葛西养的狗一样听他的话,而且对葛西所说的只字词组都很用心在听。反观他对谷协伸一可说是无视于“存在”